书城社科和谐文化建设的探索与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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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成都和谐文化建设专题研究报告(5)

作为研究社会控制的鼻祖爱德华·罗斯认识到人类的不断具有的社会性和社会控制及秩序是人类的进步。诚如历史学家HarpGillis所言,罗斯的研究代表了一种调节秩序和进步要求的新方法。罗斯担心社会秩序的被破坏,并且一直致力于社会秩序和社会控制的建立,他认为没有社会秩序就没有真正的社会进步。涂尔干对社会控制的贡献主要体现在对从机械团结到有机团结的理解,建立社会宏观调控机制,提高社会自身协调与整合的能力以及倡导注重社会法律的约束性。他认为社会团结的精神基础是集体意识,而物质基础则是社会分工。机械团结是以一种强烈的共同的“集体意识”为基础的。在机械团结的社会中,社会成员有着大致相同的生活方式。集体意识弥漫于整个社会空间,涵盖了个人意识的大部分,个人几乎完全在共同情感的支配下,而随着社会分工的发展,共同的集体意识逐渐削弱。西方社会学家认为在高度个人主义和自我强化的新形势下,社会团结的基础是劳动分工。涂尔干认为在现代社会中,个人已经获得了相对于群体的制高点和优越感,人类之间的依存关系在传统儒家文化看来,变得带有利己主义色彩以及冷漠和功利。虽然西方高度发达的个人主义思潮影响着整个世界的其他文明体系,然而,机械团结在当代中国乃至东方社会却是广泛存在的,而且机械团结中涂尔干称之为“集体良心”的集体意识在很多方面,在中华文化的社会里是有存在的必要的。涂尔干给集体意识下了这样的定义:社会成员在保持个性的同时,在交往中因共同利益、共同需求的共同价值评价等而形成的共有思想观念。在转型期的中国,一些浮躁的社会心态时有出现,一些不良的社会现象屡禁不止,集体意识和团结意识的下降是主要原因之一。而百姓故事会通过讲述百姓故事,弘扬和浓缩全民族价值观中的精髓来达到维系集体意识的功能,是一个非常和平且有效的手段。

爱德华·罗斯和涂尔干都强调了作为规范的社会控制,而韦伯也从权力和统治的角度关注了社会控制。詹姆斯·克里斯将社会控制分为三种:法律的、医学的和非正式的。伊凡·奈将控制类型分为直接控制(制裁)、内部控制(文化和社会化)、间接控制(人际关系)。直接控制或正式控制总是伴随着强制和外力,这并不是一个刚柔并济的以儒家文化为传统根基和以社会主义文化为现代化基调的中国的最好选择。而百姓故事会却以一种亲民的、亲切的方式,润物细无声地友善渗透并从价值观最深处感染听众和所有参与者,创造出一种独立于政府强制控制手段及法律惩罚控制手段之外的集体良知的非正式控制。我更愿意命名它为“软性控制”,其最终目的是达到和谐的国家管理。从这一个角度,百姓故事会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在儒家文化体系中和社会主义特色中国如何通过软性控制再到国家软性社会管理从而达到凝聚人心、增强人民对政府信心和热忱关切民族的、建设和谐社会的成功脚本。百姓故事会和那些一个个故事成为了潜移默化、循序渐进地改善社会心态的重要变量。或者通过讲故事,或者通过听故事,民众受到的感召和发自内心的感动是我们民族优秀价值观在新时代的体现。人民发自内心地建设祖国,爱护家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加融洽和睦,并且这样的非正式控制或曰软性控制,恰恰是西方社会学家所倡导和呼吁的,他们支持这样的非正式社会控制的广泛运用,因为他们也坚信集体良知和良心是人类社会中不能被冷漠的工业化时代所丢弃的宝贵道德。而成都的百姓故事会便完美地展现了在这样软性控制下达到的社会主义国家管理的成功之处。通过讲故事这种既古老又现代的方式,一种带有东方中国特色的、自觉自发的、与良知社会心理并行的中国特色民主已然出现,为世界民主化和民主管理形式的多元化增添了一个成功的样板。

5.百姓故事会,城市化和城乡统筹发展的必然需求

在当下城市化迅速的中国,城市化的发展推动着社会全方位的变迁,居民的日常生活乃至邻里交往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城市人际间、邻里间的淡漠,责任感的流失,安全感的缺乏,都不利于社区资源的整合和社会秩序的维护。百姓故事会的出现起到了在城市化进程中融合现代化与传统的精髓,使现代文明和传统文化不断整合。故事会的出现加强了百姓之家的交流,并且这样的交流是友善、积极、向上和充满生活希望的。这样一种良好的人际关系以重新整合后的姿态出现,其重要的影响因素之一正是百姓故事会。在被认为是更喜欢群居的东亚文化圈内,一种正在丧失的传统聚合力和友善邻里关系正通过百姓故事会,让我们看到了复苏的可能。百姓故事会这样一个具有社会亲和力的社会共同体,在城市化的潮流中,树立起独特而厚重的城市文化气质。

6.个人视野和集体视野的并重

马克思指出,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实际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百姓故事会的成功让我们看到了国家管理方对个人视野和集体视野的看重,这是一个显著且有意义的进步。从我们百姓故事会的调研来说,能够进行这样一个课题的调研,本身就彰显了省委省政府和市委市政府对公民个体的重视。在以往的不少社科类课题中,评审者代表的是出资人即大多是政府的利益,因此以往的一些社科类课题被人为赋予了过强的功利性,也就是所谓的研究意义和研究价值。在这样一些课题的操作和调研过程中,作为个体的公民的个人视野和学者的个人视野往往被所谓“集体”的视野所过于掩盖和代替。而成都百姓事故事会本次的调研恰恰体现了政府和学术界的良好合作,关注微观社会现象,注重微观社会组织与行为的调研,实实在在地做到了为百姓“发声”,坚守并发扬了“关注人民命运、反映人民心声、激励人民前进,坚持以人民群众为中心”的社会主义文化理念。

附:百姓故事会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张雁

“改厨、改水、改厕、改圈、改庭院,如今,我们村就像个公园,有山有水有树,就是没污染。”在大林镇的故事会上,万仁军讲起了本村的生态建设,台下的乡亲们拍起了巴掌,“啥子叫美丽中国,就是我们村这个样子嘛。”

讲故事,成都话叫“摆龙门阵”。从古至今,在成都大大小小的茶馆里,随时有人放下茶碗,开腔摆龙门阵。为了让这一传统文化形式,焕发出更大的光彩,今年3月以来,成都市开展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百姓故事会活动,由身边人讲身边人的故事。目前,活动已深入全市3300多个村(社区),举办故事会27000余场,累计近1000万人参与,挖掘推出49名成都典型人物入选“中国好人榜”。

讲故事的人与故事里的人:美的心灵呼唤美

“公公、婆婆有残疾,女儿还小,一家四口,全靠天欢每月一千多块钱的收入来养活,其中有多少难和苦,天欢从不说。”在新津县的故事会上,刘树全老人讲起《孝媳妇张天欢》的故事,一时动情,竟有些哽咽。26岁的张天欢,8年如一日侍奉残疾公婆,即便丈夫因车祸离世,依然为公婆撑起了一个温暖的家。

张天欢今天也来听故事了。当刘树全老人走下台握住她的手时,全场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她懂事、坚强,值得我们年轻人学习。”“好人终会有好报。”“这样的孝女,是咱们新津人的骄傲。”大家将张天欢围了起来,似乎有一种力量在把人们不断聚拢。

“从吴永秀下水救起第一个人开始算,已经过去37年了,这期间她从东风渠一共救起18个人,人们称她‘救水女侠’、‘救水110’。”冬日的上午特别冷,成华区市民赖巍的故事《成华好人》,温暖了大伙的心:“我们可能没有吴大姐那样救人的本事,但可以从力所能及的小事做起,比如公交车上给老人让座。”

生活中本不缺少真、善、美,只是缺乏善于发现的眼睛。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并不空洞,它具有扎实的群众基础,是对老百姓内心真、善、美的概括和提升。”在成都市社科院副院长王苹看来,一个个故事员,就是发现真、善、美的眼睛,一场场故事会,就是展示我们这个时代核心价值的舞台。

周六一早,婚庆公司老板熊伟,风风火火地赶到双流社区文化站,给大家讲了一个酒驾被罚的故事。其后,70岁的退休教师冯国祥,讲起了小学生不重视体育锻炼导致身体素质不达标的故事。水果商贩刘老板则在为上场做准备。

熊伟、冯国祥、刘老板,原来互不相识,现在有了一个共同的身份——百姓故事员。

“我从小喜欢表演,当兵时是文艺兵,现在,我的‘演艺事业’就是给大家讲故事,传播正能量。”熊伟讲起话来,总是一脸阳光。

冯国祥老人说他讲故事是毛遂自荐,“现在一家就一个娃娃,我当了一辈子小学老师,可以给年轻人提供一点帮助。”

刘老板不是故事员,只是故事的“背景”:故事员在前面讲打麻将上瘾害人害己,他和其他人在后面表演出对应的场景。据说,每逢排练、演出,刘老板都花钱雇人替自己照顾生意。他觉得,“劝人向善,比挣钱有意思”。

“龙门阵里那些喜怒哀乐,摆的都是咱们成都人的价值观。”成都市委宣传部部长白刚,每每谈到百姓故事会总难掩激动:“灌大道理不如讲小故事。让老百姓讲‘八荣八耻’,他不一定背得下来,可他们讲的故事,不就是对正确荣辱观的生动演绎嘛。”

在迄今收集到的1.8万个故事中,对勤劳、诚信、团结等行为大加赞赏,对欺诈、懒惰、见利忘义充满了鄙视,断臂天使雷庆瑶、真情保姆张光维、正能量面馆老板熊丽君……处处都在传递爱、回报爱。

群众的喜爱离不开政府的推动:老传统焕发新风采

冬夜,一场讲故事PK赛,正在成都电视台热闹上演。

“去武侯祠咋走?抵拢,倒左拐。”黄头发、瘦高个的美国小伙陈德宁,一口流利的成都话逗乐了全场。评委之一、四川著名曲艺表演家李伯清,同他开起了玩笑:“你是不是个假老外,不会说英语?”“ImanativeAmericans,IloveChengDu.”“那你会不会说普通话?”“妈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成都人讲普通话”,标准成都腔的回答,再次乐翻全场。

今年9月以来,成都电视台举办了“我是故事王——百姓故事会PK赛”,在市民中广泛征集故事达人。经海选、预选、半决赛、决赛,从3000多名参赛市民中,PK出50强、30强、10强,最终决出冠军。节目一经播出,便受到了空前欢迎。据台长夏旗舰介绍,收视率不输时下许多热门选秀节目,“我们不要求参赛者有特殊的才艺、出众的外表,只要有故事,人人可参加”。

龙门阵摆了上千年,自由随意,其中有很多百姓推崇的优良传统、道德光辉,但也不乏颓废的不良文化。要让龙门阵从市井街头,走向大雅之堂,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离不开政府的组织与引导。

百姓故事会活动启动伊始,成都市就组成了一个5000余人的工作团队,以及涵盖市、县、镇、村四级的工作网络,深入到了全市3300多个村(社区)。“既要保证故事的真实性,也要对内容进行把关和提升。”成都市委宣传部的组织者对活动的各个细节都非常熟悉。

西航港社区近几年扩市拆迁,许多失地农民住进了楼房。手上拿着拆迁款,一些人泡茶馆打麻将,一些人却勇敢创业。市委宣传部副部长连华在调研时灵机一动:“何不办个以创业为主题的故事会?”西航港社区一拍即合:“这个主题好,切合我们的实际。”七一前夕,“创业故事会”如期上演。感人的创业故事和典型人物,引得观众叫好声不断。故事员还用形象的语言,穿插介绍政府鼓励创业的政策。在会场门口,工商、税务、就业保障……相关部门摆起了摊子,现场办公。“盖章章的都来了,政府的工作做到家门口了。”“创业看起来并不是遥不可及啊。”

为了推动百姓故事会持久开展,市委宣传部每月都会召集相关部门,通报情况、推广经验、解决问题,保证故事会“有组织领导,有活动场地,有经费保障,有骨干人员”。既要能讲,还要会写。成都市社会科学院成立了百姓故事会专家阅评小组,每月都对所有的现场故事会进行评审。不仅挑选出精品故事,推广示范,还通过辅导,培养出民间写故事能手,全方位提升活动品质。

媒体的联运宣传,便利了市民的参与。成都电视台推出了《百姓故事会》,成都人民广播电台推出了《小刚方言故事会》,成都全搜索新闻网推出百姓故事会网站,《成都日报》《成都商报》《成都晚报》纷纷开设专栏。

创新多,效果好:龙门阵越摆越精彩

“快点!快点!今天是咱们蒲江的十大故事王讲故事,去迟了就没位子啦。”每逢故事会,蒲江县人都像赶集一样兴奋。而在双流县,只需站在场坝里吼一声“故事开讲喽”,人们就会相互打听:今天讲啥子?

不断创新,是百姓故事会至今仍如火如荼的关键。“电影故事会”、“科普故事会”、“坝坝故事会”……一镇一特色,一区一品味,通过内容和形式上的创新,百姓故事会已不再是随便摆摆龙门阵那么简单,而是与百姓的生产生活相结合,产生了多方面的实际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