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闲情漫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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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后记

我爱古体诗,尤其喜爱古体诗中的近体诗。受家父训导,自幼即对诗词曲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管阴晴雨雪,秋肃春温,有时间就钻进老院的厢房里(也是大家庭的仓房——于我相当于书房)翻读父亲珍藏的文学方面的书籍,吟读背诵,转录抄写,虽然也背诵一些唐诗宋词,但数量有限。真正研究古体诗是在大学期间。

我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迈入神圣知识殿堂的幸运儿。文科学生的爱好多是相近相同的,同学间,对对粘粘,平平仄仄,相互切磋。

那时还仅限于格律的基础入门,真正动笔写诗始于20世纪90年代。工作之余,对格律进行深入探讨。以诗词艺术感悟生活,抒发胸臆,车上、枕上、厕上、机上。或触景生情,或寄思忆旧,或放浪形骸,或感时伤怀,随情而发,因事而咏,借诗言志,仗律以歌。

我是格律的忠实守护者和实践者,故我的诗多为格律诗,有五言七言,有绝有律,偶尔四言六言,偶尔古风和填词。“戴着脚镣跳舞”,迈不开,扭不活,跳不好,有时甚至跟不上节拍。好在孤芳自赏,不期登大雅之堂。在继承传统的同时,顺乎潮流,偶用新韵。第一本《诗风墨韵》出版后,得到很多读者和同仁的支持和鼓励,遂鼓起勇气,将近年零散之作选取整理衷为一集,按年代先后为序编辑,权当以诗词记日记了。

我爱诗词,更爱书法。在书法、诗词的艺术海洋里扭珍觅宝,悟道参禅;在翰墨与人生的机理和玄妙中享受着快乐,感悟着真谛。余出生于兴京(现抚顺新宾),长于老院(老家平顶山之庭院);曾旅居江南,游十里秦淮,赏三分明月;寄三处幽梦,书满纸情思。感悟生活,逸兴乃张,故尝发于心,行于思,溢于笔。闲来吟词弄句,泼墨挥毫。多年的现地墨海,对书法与诗词悟出些许新意。或曰:书画同源,我谓:诗书同道。

书者,抒也;诗者,志也。文字是语言的符号,书法乃书法家的心迹。书以载道,诗以咏怀;诗书合壁,道显志扬。书法助以诗词,笔凝韵致,字美文朗;诗词寄以书法,骚风墨韵,律庄音谐。字如其人,文更如其人。诗词乃性灵之声,因情而发,缘情而歌,所歌之律体,定有声律与章法。平仄叶和,对粘严密。书法乃视觉之美,借笔抒情,以墨传香,在浓淡疏密问俯仰提按,毫端砚底需墨生辉。诗词是心志与音乐美、韵律美相拥抱;书法是情致与线条美、墨韵美相融合。情动于中而形于言,情融于中而志于墨。

书法乃笔、墨、纸的综合艺术,依“八法”为宗;诗词系音、韵、律的宫调谐弦艺术,遵“五音”为调。书法展毛笔之特殊功能,在黑白之间排兵布阵,急徐浓淡,跌若起伏,飞白中见神韵,枯涩中显空灵,给人以视觉美的震撼。诗词是音乐与情感融合的最高人文艺术,循其音韵特有格律,平仄低昂,起承转合。

或黄钟大吕,或阳春白雪;时而高山流水,时而骏马奔腾。给人听觉以美的按摩。无论书法还是诗词,皆须遵循规律,承继传统,横竖撇捺须遵其规,秉其法;平上去入必合其辙,守其律。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抒胸臆、展风骚、格心志、悟艺道,诗词的缠绵恻与书法的神韵气度,挪移通感,相映生辉。

诗是中国文化的灵魂,中国文化是诗学编码,诗巳经沉淀到中国人的心灵深处,古老灿烂的中国文化蕴藏诗的意境,诗的风神。唐诗瑰丽而奔放,吟出大唐盛世的盖世风骚,绝伦于千古;宋词豪放而幽婉,唱尽两宋兴衰之沧桑,流芳于万代。纵观华夏艺苑,诗人与书家互为光耀,书法与诗词转借成章,泼墨捍毫蕴藉诗情,浅吟低唱规矩章法,如是,才能渐入妙境,萧然尘外。

回忆前半生的经历,可谓在“半游宦海半耕田”中度过,宦海沉浮,砚田浓淡,都在风霜炎凉中饱尝。以书道悟世道,以翰海参宦海,形形色色、林林总总的社会万象无不在平仄、黑白中映射。古人云:山积而高,泽积而长,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笔者志于律诗实践与探索盖二十余年矣。生性善于咬文嚼字,循规蹈矩,故诗多为近体诗,律依“平水韵”,个别假以古风,韵遵新旧,古今分明,读者自能辩也,故不另标注。

此书经数月整理,终于付梓。借此机会,对倾情相助的著名作家龚文宣先生深表谢忱!感谢傅庭麟教授、作家李劲拨兄操刀作序;感谢诸位书法家挥毫献墨。笔者自知才疏学浅,书中井误在所难免,祈望方家、读者不吝赐教。

范振斌

乙未岁抄于北京傍梨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