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闲情漫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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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三周年祭父文

2003年11月22日

家严讳吉玉,生于公元1931年1月16日(农历庚午年十一月二十八),

卒于2000年10月29日(农历庚辰年十月初三),享年69岁。

太河滚滚,平顶巍巍。石铭英瑞,山铸丰碑。亲人已去,老院①隐悲。我欲乡往,家何以归?抚肩捶背,温酒斟杯,俱作往矣,永世阙亏。

家严仙逝,天崩地摧。一代英杰,猝然损灰。旷废侍现,敬孝有违。欲报之德,吴天罔规。愿言不获,怆矣其悲。无父何估,长子依谁。入则靡至,出则孤为。

三秋胁楚,憾抚灵碑。杜鹊啼血,布谷号悲。怅问苍天,吾命何衰?

“白丁”“铁石”②,如雷贯耳。唐诗宋词,晋帖魏碑;传道授业,笔舞鞭挥③。士农工商,桃夭李茂;

红山”“苏水”④,溢彩凝辉。教子以德,乃耕乃读;教子以道,惟矩惟规。琴棋书画,经史子集;惟知是学,非礼勿为;仁义礼智,孝惮廉信,唯善是取,时好勿追。

“五八”厄运,物是人非。“****”压顶,天暗地灰。浩劫“****”,遍地“牛鬼”,良芳真伪,难辨是非。“牛棚”蒙辱,野径云黑。参商相隔,风雪盼归。

弃笔从农,惘然式微。躬耕稼稽,日出月归。幼稚盈室,肚肠饥馁;瞻老育小,鞠躬尽瘁。春哇夏垄,谷稳蔬肥。南山北岭,松翠柏威。房前屋后,畜旺果垂。一架瓜芦,满院春晖。挥毫文斗,荷锄稼魁。终日制劳,安逸皆违。桑田瀚海,毓秀崔巍。

丁巳岁尾,喜开冬闹。斌儿娥女,“蜡没白费”⑤。金榜双中,吐气扬眉。远朋邻友,畅怀举杯。岁序七九,冬去燕田。沉冤昭雪,否极泰来。终偿凤愿,始誓镰锤。

时维辛未,羊年多灾。长子别抚,母染肺癌。

未待三日,即化骨灰。晴天霹雳,子助父悲。相濡以沫,举案齐眉。一朝撒手,万念俱灰。

新、抚“流浪”⑥,何处是归?思妻念子,为伊憔悴。泪眼涟涟,孤影垂垂。悲极成患,劳体日衰。九三岁尾,冰封雪落,阜新得讯,半身不遂。大病不起,心瘁体赢。

为人作嫁,名尊位卑。凌云虚负,襟抱未开。秉性刚率,不啤不媚。节如松柏,气若兰梅。春蚕丝尽,蜡炬泪灰。鞠躬尽瘁,无怨无悔。乡师里表,舍父其谁。岁晚虽贫,吟傲自醉。雄心伟志,玉碎瓦灰。容颜永在,梦里依稀。

倘旋日月,宁弃替矮。棠隶桑梓,鹊鸣善为。

太河滚滚,平顶巍巍。慎终追远,泽被吾侨。南山松柏,北岭雪梅。董花椿树,日月同辉。龙岗领首,虎岩擎杯。伟哉吾父,英名永垂。

①老院,家父生伏在新宾平顶山镇范家村,其院落称为“老院”(见另文《老院》)。

②“白丁”“铁石”皆为家父笔名。

③家父曾执教于家乡的中小学,桃李满天下。

④“红山”“苏水”,指新宾镇北面有红山,“****”期间新宾县革委会邀请家父参加毛主席纪念馆设计与绘画、撰文。苏水系新宾镇内苏子河。

⑤“蜡没白费”,1977年恢复高考,我与妹妹振娥同时复习备考,当时农村经常停电,以蜡照明,家父常诙谐地一语双关:“不要白费蜡呀!”当地有歇后语:瞎子点灯——白费蜡。

⑥新、抚,指新宾、抚顺,母亲仙逝后,家父经常往返于两地子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