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哥……”
丁蟹没回头,长长叹了一声,“说吧。”
榔头站在他身后,看着前方——前方没有光明,只有漆黑的一片,就连路,也是不能看见。
路,在何方?
“……我想继续走下去。”好半晌,榔头才深深呼吸,说出一句,“我榔头啥也不会……既不会做生意,也不懂投资。”
他悻悻笑了几声,“我家很穷……很穷很穷,穷得怕了。我十七岁就跟着你,这么多年来,坦白说,我也算是有点钱了……若是节俭点,估计过完这辈子不是问题。”
榔头定定地看着前面那团漆黑——那里,是一个拳击擂台;那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决斗,一场没输赢、只有生死的决斗;那里,有他榔头最好的兄弟之一,丧坤……
丧坤与太子的决斗,榔头看不见,只能听见。就在刚才,他清晰地听见了骨头被折断的声音;就在刚才,他的好兄弟丧坤,了解了一段恩怨。
“我也曾想过,是不是该收手……然后带上家人,带上蕾……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地过完这辈子。”
榔头声音很飘渺,空空洞洞,甚至听不出我是对谁在说话。
“肥强死了,浩南、三吉也死了,丧坤瞎了……这条路再走下去,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
“我想了好几天了……甚至,问过蕾……她的意见。”
榔头掏出包烟,点燃,狠狠抽了几口。
“我榔头没念过书,大字不认识几个……我什么也不懂,只懂得打架、劈友(砍人)……我也不知道蟹哥你有什么大事要做……”
外面“啪”声轻响,拳馆内顿时一片光明。
“无论蟹哥你要干什么大事……无论蟹哥你走的是怎么的一条路,我榔头,陪你走到底!只要蟹哥你不嫌弃我榔头没本事。”
榔头看着正自台上走下来的丧坤,深深地、深深地,把最后一句说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