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医生的最后决定,唐念青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高兴或紧张的表情,只是冲着韦仕仁医生简单的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之后,就再次恢复了刚才那样的姿势,安静的卧在了手术台上。
半个小时过去了,情况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除了在开始第一刀的时候,唐念青曾经微微的颤动了一下以外,到现在为止他一直平静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可韦仕仁医生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有来临,而病人紧紧抓着手术台边沿的双手也显示出他其实并没有外表看来的那么轻松。
一个小时过去了,韦仕仁医生觉得自己的技术从来没有如此的娴熟和轻巧过,每一个伤口都处理的迅速而适当,每一下动作都是从没有过的轻巧准确,甚至和手术室内所有医护人员的配合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默契,那决不是一种普通的经过时间积累的简单的熟练,而是一种从目标到心灵的高度统一的结果。
然而即使是再轻的动作,也是用刀子在割肉,这种痛苦已经超越了人们能够想象的极限。
唐念青的状态开始变得越来越差,豆大的汗珠开始不停的从额头上冒出,虽然旁边的护士已经努力的在为他不停的擦拭,但还是有无数的汗珠悄悄的打在了他面前的地板上。
不一会的工夫,唐念青的头发已经湿得象用水洗过一般,而面前的地面上也积出了一滩汗水。
他绷紧的四肢也终于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
许多年轻的护士看到这里已经开始忍不住哭了出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还在试图努力的加快自己的动作。
而此时所有的辅助医生们的眼中却都充满了深深的敬意。
这班医生们或许曾经看过太多的生老病死,见过无数在手术中苦苦坚持的人们,或许他们的心早已在这许多的磨练中变的象岩石一样的冰冷,决不会在为任何的一位患者的伤痛而动容。
可是他们现在已经无法再保持这种冷静了,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已经用自己的意志打破了他们心中那层厚厚的外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