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语走下了楼,而肩膀上的鲜血也流了一地。众人听到了脚步声,纷纷扭头,瞧见了楼梯上下来的人,而她那触目惊心的猩红,让人忍不住一惊。
她的脸色苍白无比,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了。
而五形的杀手五人瞧见了她如此,心里顿时紧张。殿下刚才在电话里吩咐过,不许她受到任何损伤。可是现在,她竟然受了枪伤?这该如何是好?他们该如何向殿下交待这一切?
金朝前走了一步,望向自己的两个同伴,“水!还不快点去扶着!土!马上准备急救措施!木!把这里剩下的人统统清理干净,一个都不要留!”
他阴狠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说完,一旁被枪指着腰间的莫卫急忙求饶,“放过我家小姐,要我的命,你们尽管拿去就是了!放过小姐!”
可是这个时候,木的手枪早就抵在了后背,那是心脏的位置。
而水已经奔向了楼梯,想要去扶陆小语。
陆小语只感觉自己头昏眼花,疲惫到不行,为什么感觉身体越来越沉了。可是她却强撑着自己,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倒下去。
因为还想要看见,看见他,因为还想要问问他,问他……
眼前忽然闪现人影,听见了金的话,她用尽了力气,急切地说道,“金!别杀他们!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要杀!如果你们杀了他们,就不用带我回去了!”
从刚才他们五人出现,就知道那是司徒皇派来带她回去的人。只是她不知道,他是以何种目的派人来带她回去。她感觉自己好迷茫,好彷徨。
陆小语的话,果然让金等人停了动作。
木准备板动扳机的手指,终于不动。他扭头望向金,终于见他点头,随后放下了手枪。退后一步,可是一双眼仍旧盯着前方的莫卫,防止他乘机乱动。
水连忙上前,扶住了陆小语快摇摇欲坠的身体。
楼梯之上,沈静妍靠着墙,阴邪地笑着。她盯着那抹背影,没有任何感激地说道,“陆小语,你今天阻止他们杀了我,我不会感谢你!”
因为这些,都是她该承受的。
她又怎么会明白,那种孩子被活生生杀死的痛楚?
陆小语只感觉那份晕旋越来越承重,将她整个人拽住了无底深渊。因为不明白他的心,因为惶恐着这份感情,因为自身所受的伤痛,因为如此的疲惫不堪。
她只感觉自己渐渐下坠,有人将她拖入了黑暗里。
只瞧见鲜血从她光洁的腿下缓缓流出,流淌在阶梯上,印染了地面。
她痛苦地闭着眼睛,仿佛是感觉到某个生命的流逝一样,不断地呢喃出声,“快……快救我……我要……我要这个孩子……我要他……”
爱着这个孩子,因为她是如此爱着他的父亲。
承载了这份纠结上一辈仇恨的情感,她是如此无力无奈。
巨大的黑暗席卷而来,她终于消散了意志,昏厥而去。
……
另一头,司徒皇一行终于以最快的速度从日本飞抵意大利。可是,当他到底意大利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清晨。七月的意大利,碧蓝的天,一如他离开之时。
大庄园里的葡萄渐渐开始成熟,那片绚烂的紫色透着殷红,预示着今年会是如何得丰收季节。微风吹拂,空气夹杂着葡萄甜美的气息。
远处的小道上,车队缓缓行驶而来。
大庄园的铁门沉沉打开,车队顺利地驶入。
绕过葡萄园,在别墅前停了车。前车座上的宽急忙下了车,走到车后打开了车门。而同一时刻,司徒皇也是焦急地打开了车门。
从未有过的沸腾,缠绕着他。
他已经得知她受伤的消息,他也得知了她被沈静妍截走的消息,他也知道她中了枪伤的消息。他更是在电话里得知了一个让他感到伤心的消息。
司徒皇沉默地走进别墅,宛如垂暮之年的老人那般辛酸。
而他身后,肯以及宽纷纷站在原地。两人看着他淹没于别墅里的身影,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惊觉****之王也有疲惫的时候,****之王也有萎靡的时刻。
来不及享受生命喜悦的孩子,早早地夭折。
这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想预见的事情,可是却是发生了。
集体低下了头。
忽然,头听飞过一群白鸽,却像是对早逝小生命的祷告。
经过一夜的抢救之后,陆小语已经安然地脱离了危险。可是,这一夜确实是心惊胆颤。若是没有病人强烈的求生*****,恐怕是绝对不行的。
当然了,这一切是司徒皇先前所不知道的。当他听见组织里的医师告知他这些情况之后,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隐隐颤抖,揪紧在一起。
「羽堂主在昏迷的时候,一直说救救这个孩子。她说她要这个孩子。」
司徒皇走到了楼道尽头的房间,他站在房间前,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这间房门紧闭的房间,忽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她是如此爱着这个孩子,她是如此希望留下这个孩子。
对不起,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
司徒皇沉静地在原地站了片刻,终于伸手握住了门把手。轻轻地转动门把手,将房门打开了。视野开阔的瞬间,他瞧见了房间内安静躺着的人儿。
而她正处于昏睡之中,她的侧脸是那样安宁。
远远望去,黑色的长发缠绕着她保围着她,她是如此安静,安静到连呼吸都是那样淡。肩膀处的绷带,还渗出血来。
司徒皇恍惚地朝前走了一步,这才走进了房间内。反手,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