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穆斯医师!”别在黑大褂的对讲机响起助理的声音。
杰穆斯朝两人微微点头,拿起对讲机问道,“什么事!”
“那位小姐又开始发脾气了!她把药、水、食物全都扔在了地上!”助理无奈地说道。
“知道了,我马上来!”杰穆斯回了一声。哎,镇静剂也不能一直用。
陆小语硬声说道,“我去看看她!”
立刻,一行人出了主别墅,来到那一幢复合式别墅。刚到别墅的二楼,楼道里不断传来女人歇斯底里地吼叫,“全都给我滚开!我不要看见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去!滚啊!听见了没有?你们全都聋了吗!”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哐啷”的声响,显然什么东西被推倒了。
“小姐!请不要这样!”
“小姐请小心!”
“……”
助理以及看护的劝解声焦急响起。
“看来她比伊小姐中了病毒还要厉害!”杰穆斯摸了摸脑袋,调侃了一句。
陆小语急步奔去,她站在房门口瞧见藤原春日穿着白色的棉裙,抓起一只杯子就要往地上砸,她急忙喊道,“藤原小姐!请你把杯子放下来!”
藤原春日闻声望去,冷冷地笑,“放下来?我偏偏要砸!”
手一扬,那杯子清脆地砸在了地上。
陆小语有些怒了,冷着一张丽容,大步走到藤原春日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着凌乱不堪的房间说道,“你究竟做了什么!像个疯子一样,你难道想死吗?想死的话,没有人会拦着你!”
藤原春日面对她的指责,甩手想要挣脱,她讥讽地说道,“我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放开我!”
“没错!你说的一点也没错!”陆小语一向不会怎么生气,但是这次她真的是生气了,厉声喝道,“你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情!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还想活着回到日本,那你就乖乖吃饭乖乖喝药!”
回到日本……
藤原春日的脑子里猛然想到了黑崎闻奕,强烈的念头让她想要回去见他。
是的,她还要见到闻奕。她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藤原春日闷住了,愣愣地僵在原地,终于平静了下来。
苍白瘦弱的身体,好象随时都会倒下一般,她却硬是不倒。可以看出来,她是一个十分倔强,甚至是倨傲无比的女孩子。过了许久,她轻声说道,“给我一套干净的衣服,药、水、食物,重新给我一份。”
杰穆斯朝助理比了个眼色,助理立刻去准备。
陆小语知道她不会再继续叫嚣,终于松了口气。她松开了藤原春日的手,转身走出房间,身后却传来藤原春日虚无的女声,“陆小姐,我一个人很无聊,你能陪我下棋吗?”
她提出了要求,可是她的身份还是个人质!
陆小语想起曾经和她一起看过电影,她一口答应了,“好!下午我过来!”
黑崎闻奕的真正身份,她还想找个突破口打听清楚呢!
杰穆斯惊呆了,上帝啊,羽堂主竟然发飙啦!
出了房间,始终沉默以对的司徒皇忽然沉沉地笑,陆小语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难得见你生气。”司徒皇伸手碰触向她的脸庞,这次是因为怒气而微红的脸庞。
陆小语瞥了眼身后的房间,没好气地说道,“我觉得她太不会珍惜自己了。”
※※※
藤原春日果然平静下来,乖顺地接受治疗,按时吃药吃饭。虽然她的身体还发着低烧,但是平静下来的她,有一种让人隐隐心疼的感觉。毕竟不过是二十岁,二十岁的女孩子,应该充满活力,大步大步地奔跑才对。
但是她呢,不能想象这样一个女孩子,究竟得病了多少时间。
女佣收拾着餐具,看护则将温度计递给了她,“藤原小姐,请量体温。”
藤原春日接过温度计,放进嘴里含着。
此刻,她正坐在窗前的藤椅上,无聊地翻阅着杂志。忽然抬起头望向窗外,意大利的天空比起日本,似乎没多大差别,尽管在同一片天空下,可偏偏离他那么远。
闻奕……
“将温度计给我吧。”杰穆斯穿着黑色大褂,走到了藤原春日身边。他看上去十分随意,笑得温和,与其说是医生,他更像是一个旅行者。
藤原春日将温度计从嘴里拿出,递给了他。
杰穆斯接过,低头看了一眼,“三十七度,注意休息,应该马上可以退烧。”
藤原春日不说话,一张尖瘦的瓜子脸冷得像是三月的冰雪,不会融化一般。
“羽堂主!”杰穆斯将温度计收起,抬头瞧见房间门口站着的女人,沉声喊道。他迈开脚步走向了她,却见她的手中拿着一组棋盒。
陆小语扬起了唇角,微笑说道,“杰穆斯,辛苦了。这里我来吧。”
“那我去忙了。”杰穆斯应声说道,走出了房间。
看护们立刻搬来了桌子椅子,陆小语在藤原春日对面径自坐下,这才将带来的棋盒摆放在桌子上。她抬起头望向藤原春日,轻声说道,“藤原小姐,你想下白棋还是黑棋呢。”
“随便。”藤原春日无所谓地说道,拿过离她近的白棋棋盒。
两人正下着棋,却也没有怎么说话。
藤原春日下了一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她还活着吗。”
陆小语知道她口中所指的人是谁,想到盼儿所受的苦,眉宇一凛,“藤原小姐,你不觉得这样很没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