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后,DNA鉴定的结果出来了。
黑崎闻奕坐在办公室的大班椅上,等候着城源望。他的手中握着一支钢笔,不时地转动,似乎是有些紧张,更是揣揣不安。这几天以来,他一直在考虑得到结果后,他该怎样去面对她们两人。
如果她们是姐妹,那么他该不该告诉春日。
如果春日知道伊盼儿是她的姐姐,那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还有,如果她们不是……
黑崎闻奕的心里的确是矛盾的,可是有个念头很强烈,他对她的想念越来越深了。
“咚咚——”办公室的大门被人轻轻敲响。
黑崎闻奕捏紧了手中的笔,抬头喝道,“进来!”
城源望拿着一份文件夹,推门而入。反手关了门,他走向大班桌将文件夹放到了他面前,这才坐了下来,不急不徐地说道,“你是想让我告诉你结果,还是自己看?”
黑崎闻奕沉默片刻,终于放下了笔。
城源望知道他要自己看结果,于是也不再说话。
黑崎闻奕拿起文件夹,翻开了页面。白纸黑字映入眼底,一串错综的数据。他急急地望向最后,瞧见了DNA鉴定结果,又是猛地抬头望向城源望。
“经过染色体比较分析,她们之间为血缘关系姐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城源望点头额首,继而说道,“也就是说,她们不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黑崎闻奕心里一沉,这个结果并没有改变什么,一切照旧。
“我先出去了。”城源望沉声说道,起身离去。
等他走后,黑崎闻奕将文件夹的那页报告撕去,他站起身来,将纸张撕成碎片。伸手打开窗户,一扬手,那些纸张碎片随风飘散,像是雪花一样飞扬向空中。他默然地站在窗前,望着白茫茫的天空。
城源望回到自己的办公间,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藤原春日轻柔的女声响起。
※※※
德国
冬季的德国同样寒冷,而南方比北方更冷。厚实的积雪压着地面,铲雪车一早就开始清扫道路。距离柏林郊外一百多公里,席家别墅坐落于此。湖水已经冰峰,富丽堂皇的别墅彰显出席家的威望。
别墅内,帅气的席亚拓酷酷地走下楼。
“小少爷!”管家瞧见了他,轻声喊道。
“管家伯伯。”席亚拓十分有礼貌,俨然是个小绅士,只可惜太过倨傲冷酷的神情倒和席耀司如出一辙。他穿着薄薄的外套,随意地背着单肩背包,左手抱着一只足球,慢慢地走出了别墅。
自从诺诺走后,这个小家伙就更加寡言少语,也不大爱笑。
哎,这一对小冤家!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吵吵闹闹,一刻不吵闹,一刻不消停。可是一旦分开了,恐怕就发现对方的重要了。据说诺诺回国后就和亲生母亲生活得很好,而且她还上了幼稚园交了很多新朋友。
时间一久,电话也来得少了。
这么算了算,这个星期好象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来。
别墅四楼是少爷与夫人的房间。
书房内,席耀司搂着钱依依坐在沙发上。钱依依盖了条毛毯,腹部高高隆起。怀孕已经六个月,再过几个月就要生孩子了。而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叠资料。资料上是一组人物的照片和相关信息。
阿Ben抬头望向他们,沉声说道,“少爷,少夫人,世界各地知名的催眠师都在这里。”
钱依依拿起其中一份资料,看着照片上碧眸的英国人,轻声说道,“有没有调查清楚,两年前他们之中谁去过日本。”
自从她回来德国之后,就一直在思考裴焕失忆的种种可能。
排除了车祸,排除了一系列意外或者人为的事故。她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催眠。催眠术在医学上以及科学上都很难解释,但是它绝对可以让一个人强制性失去一部分记忆,又或者是植入另外的记忆。
“少夫人,马丁科特曾经在两年前到访过日本,并且在日本居住了整整两个月时间。”阿Ben从一叠资料中翻出了马丁科特的那份资料,递给了钱依依。
钱依依放下手中的资料,接过了他的那份。
马丁科特?钱依依对这个名字感到有点熟悉,好象在哪里听过。她望着资料上的照片,瞧见了一张粗诳中不失帅气的男性脸庞,一头金发,一双眼睛深邃得让人晕旋。她猛然回神,终于记起来了,这个男人……
马丁科特,马丁艾丽的兄长!
想起马丁艾丽,钱依依的回忆兜转到过往岁月。
马丁艾丽先前与她为伙伴,共同在司徒皇的手下办事。她们相处了数年时间,而那段时间的艰辛,使得两人产生了坚固的友谊。可是马丁艾丽却是俄罗斯黑手党的高级要员,她服从上级命令从而潜入意大利黑手党卧底。
卧底结束,俄罗斯方面召她回去。
而她当时面对叛徒,应该一枪杀了她。可是她却因为感情原因,私自放过了她。她的举动惹得组织上下不满,幸亏有肯维护。之后,司徒皇与俄罗斯黑手党的首脑会面,使得局面缓减,不再冲撞。
至于马丁艾丽,不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
她们相处的时候,她曾经凑巧撞见过艾丽与她哥哥的私密邮件,也瞧见了马丁科特的照片。当时她还以为是艾丽的恋人,没想到是她哥哥。
钱依依紧盯着照片,徐徐说道,“我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