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林夕儿被小如的这番话惊得魂不附体,顾不得去想她这的番行为是临危不惧还是愚蠢不知死,就一把将小如护在了身后,抬头向英昊求道,“都是臣妾一个人的错,臣妾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只是个孩子,求求你,放她走吧。”
说话间,她额上的鲜血慢慢的就流了满脸,衬着她苍白虚弱的脸,份外的狰狞诡异,英昊的眼被这血色刺得生生的疼,然而才泛起的不舍被林夕儿的这句话一下子打消得干干净净,取代的,是被背叛的耻辱,握在袖子里的拳头松了又紧,他冷声道,“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孤倒不知道,你竟是如此仗义的人,哼哼,想必她的爷和你之间定是情深意重的极了,是以连他的下人你都如此维护,”他笑得森冷,“既然如此,我总不好叫你失望了。”
扬声喝进外面的人,英昊指着小如,“来人,将这个女人好生生的送出宫去,记住,皮也别碰她一丝儿,”见他这样吩咐,林夕儿倒愣了,虽然求他,可是她压根儿就没有抱半点指望,“你……,你……?”
英昊却不理她,只向那小如冷冷的笑,“回去告诉你们那位爷,是男人的,就请他三日之内现身,否则,他可就对不起这个女人了,”说着一挥手,指着林夕儿向属下的人吩咐道,“将她送进水牢里,三日内那个人不现身的话……,哼哼……,”话虽然未说完,然而语气里的杀气却让听的人一阵不寒而栗。
林夕儿的心却平静下来,甚至还有了些欣慰,自己反正是逃不过了,如今小如能够全身而退,那就已经很好。
目光转向小如,林夕儿轻轻的摇一摇头,她相信小如一定能看得懂自己的意思,她不要陈天睿来为自己冒险,尽管,他未必就会来!
小如被英昊的话惊得不能自己,“水,水牢?”
天啊,水牢呀,就算林姐姐当初身为清风岭的阶下囚时,也没有被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林姐姐,林姐姐是他的太子妃呵,
直到侍卫来拖自己,小如才醒过神来,她尖声的哭喊起来,死命的挣脱了侍卫的手,连滚带爬的扑到林夕儿跟前一把抱住,“林姐姐,是我害了你,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林姐姐,我要陪着你,该我下水牢啊,”说到这儿,她又转身来求英昊,“太子殿下,民女求您了,不关林姐姐的事儿,都是民女等人罪该万死,求您饶过林姐姐,求您了……。”
“求孤,”英昊像是听见了一件极好笑的事,他讥讽的皱起眉头,忽然一笑道,“也好,若你肯做一件事,孤不但会饶了你们,还会大大的赏赐于你,如何?”
“做,做一件事,什么事?”小如有些疑惑。
看着英昊阴洌到发亮的眼,林夕儿突然心头一跳,脱口道,“你,你是要她出卖她的主子么?”
小如顿时刷的白了脸,她大瞪着眼连连摇头,“不,不行。”
英昊闲闲的背过身去,“既然如此,那就罢了,来人,拖出去……。”
如狼似虎的侍卫们齐声答应了,拖起小如和林夕儿就往外走,小如犹自哭喊着,“林姐姐,林姐姐……。”
林夕儿说不怕是假的,但事情发展到这个时候,她只求陈天睿别来冒险,她什么也顾不得的边挣扎边向小如喊,“别叫他来,别叫他来……。”
她的声音英昊一字一句听得分外清楚,如果说之前心里还暗暗带着企盼,此时半点希望也没有了,他铁青着脸下令,“快将她的嘴捂上。”
侍卫们原本并不敢对林夕儿太过无礼,此时见太子发怒,再也顾不得尊卑,忙取出帕子来使劲儿塞在林夕儿的嘴里,林夕儿的脸涨得通红,却因为那句话到底说出了口,于心底深处就有一丝丝的喜悦慢慢的升了上来,小如对陈天睿忠心耿耿,定会将她的话带到,她只希望陈天睿能念在自己的这一片心上,将自己的家人救出生天去,于她,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而她自己,在知道了喜欢的人原来也在喜欢着自己,那么就算立时就死了,又有什么呢,总好过和不爱的人面和心不对的终身相处罢!
太子东宫里的水牢乃是私牢,座落在东宫一间荒僻了的园子里,是英昊住进东宫后命人建造的,为的是关一些身犯大罪又暂时不方便投进天牢昭告天下的重犯,林夕儿再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落到这种地步。
奇怪的是,这间水牢并不似林夕儿想象的不堪,它是一座在屋子里挖掘出来的水池,水池的中央是一个木头架起的台子,台子从上到下全用铁栅栏围成一个鸟笼子形状,犯人就关在那个“鸟笼子”里。
见林夕儿被押过来,守卫的侍从们先是一惊,继儿就低下了头只作看不见,领头的一声吩咐,那边就嘎吱嘎吱的拉动机关,只见头顶缓缓落下一座小吊桥,在“鸟笼”和门口之间架起一座小桥梁,侍卫们推着林夕儿走过吊桥,打开“鸟笼”的门,对林夕儿到底不敢太过怠慢,客气的道,“太子妃殿下,请进吧。”
林夕儿微微点了点头,她知道避无可避,昂然抬步进去,只见“鸟笼”内摆着一架木板床,一副桌凳,她的心分明松了一下,这个地方竟并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般难以忍受呢!
侍卫们将笼门关上退了出去,机关再次嘎吱嘎吱的响,小吊桥被收了起来,守卫的人随即全都退了出去,只听“咣当”一声,水牢的铁门被关上,水牢内顿时漆黑一片,并静寂无声,就连“鸟笼”下的水,亦听不见半点儿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