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蔫蔫的过着,间或小桃玉求了看守的人进来瞧自己,林夕儿很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小桃玉却是半点儿也不知道的,自从那天后,小桃玉虽然没有遭大罪,可是也被人禁止出内苑一步了。
英昊只来过两次,每次来了,也并不说什么,两个人就那么安静的对坐着,许久……,终是叹一口气,去了。
春花易谢,转眼已经是灼热的夏天,每日里太阳都跟着火球儿似的挂在人的头顶,烤得大青石地板上看得见的冒白烟,树枝叶子也全都蔫蔫的耷拉着,只有那蝉儿最是高兴的,每日里知啦知啦的叫个不停。
林夕儿虽然被软禁,然而礼遇上却是半点儿没有少的,吃的喝的依旧是用那最好的,天气热到这个程度时,消暑的冰盆冰碗儿,也是捡那好的往这里送。林夕儿捧着宫女才进上的冰碗樱桃,心里暗自叹息,她知道,是英昊的缘故。
那****那样的无奈何伤悲,她就知道了,原来他对自己,一如自己对陈天睿!
纵然是背叛和伤心,他到底也不忍心委屈伤害了她,将她的身子禁锢在这里,于他,想来更是一件伤痛的事罢,自己,可是他的太子妃呵!
日子虽然沉闷,但是因了一个人的安静,林夕儿倒也过得安然,白天就窝在屋子里写字看书,到了晚上,就命宫女儿搬了那架古琴,在栖凤堂后园子里捡那月光好的地方放好,焚上一枝清香,命跟着的人全退了,她一个人在那里静静的弹着。
月光皎洁,清辉万千,纤指轻挑丝弦,清冽的琴音仿佛舒缓的流水,潺潺而起,似爱似恨,似忧似怜,绵绵在风中沉浮,落花悠悠,翠叶轻摇,竟如在伴那琴声飘摇起舞,就连那早已经沉睡了的彩蝶,亦被琴声引起,伴着琴声在月色花间轻舞。
一曲终了,林夕儿已是泪流满面,不知不觉间,她弹的竟是高山流水,轻轻按住琴弦,她想起当年在家里时,请的琴师在教自己这首曲子时告诉她道,高山流水只酬知己,俞伯牙遇上钟子期,从此,他的琴律就有了生命,钟子期死后,俞伯牙在最后一次弹奏次曲祭奠亡友后,愤力将琴摔断,从此,再不言琴。
俞伯牙摔琴为知音,那自己呢,自己今天弹奏这样的曲子为了谁,自己又以什么样的方式来为那个人,那个一身白衣,满身清凉的人。
这样的念头越深,她心里的绝望就愈浓,慢慢的伏身在琴上,她第一次不再压制自己的感情,那个人,她这辈子都见不到了,永远,永远……,都见不到了……!!!
夜色愈深,夜露慢慢的沾上衣襟,凉沁入骨,林夕儿伏在琴上,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迷迷糊糊中,恍惚觉得有谁的手轻轻的落在自己的肩上,一个低沉的声音柔柔的唤,“夕儿……。”
分明就是那在梦中千转百回许多次的声音,分明就是她想了万千次的气息,林夕儿不敢抬头,她怕自己一抬头,梦就醒了。
柔柔的叹息声在耳边又起,林夕儿的身子突然一颤,她猛的抬起头来,只是一瞬间,她的眼就瞪得圆了。
依旧是那身月色白衣,深沉的脸上再不见当初半点冷冽,清越的月光下,他的目光和月色一样的温柔,就连左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在月光的衬托下,亦是线条柔和至极了。
“天,天睿,”林夕儿终于喃喃的发出声音。
他的手带着月色的微凉,轻轻抚上她的脸,语气里满满全是怜惜,“夕儿,你哭了……。”
园子里静寂无声,只间或有不知名的虫儿在草间啾鸣,林夕儿努力的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中,陈天睿怎么不明白她想的什么,伸手,将她拥进了怀中。
他在她的头顶低声的叹息,“夕儿,我又见到你了……。”
他怀里的温热让林夕儿终于清醒过来,她忍不住喜极而泣,“天睿,你没事,你没事……。”
“傻夕儿,我怎么会有事呢,”她第一声只问他的安危,陈天睿心里一阵阵的发热,被仇恨侵蚀得冰凉的心里渐渐不再觉得冷,声音里却有止不住的梗咽,“在你以命相保后,我怎么还能允许自己有事儿。”
低下头,他的唇印上了她的,她的唇微凉,带着月光和清露的甘甜,陈天睿忍不住深深的满足,老天爷何其有幸,让他遇上了她。
带着失而复得的欢喜,两个人紧紧的相拥沉醉,久久不愿分开,靠在陈天睿的怀里,林夕儿只觉得天上人间,全比不过此时。
两情缱绻时,突然,林夕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将陈天睿推开,惊问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太子东宫内外戒备重重,栖凤堂周围想来藏的人亦绝不会少,陈天睿能进水牢救人,在她被强带回来后,他也一定会来,这一点,英昊必定想得到。
陈天睿的唇角却满满溢起一丝嘲讽的笑来,手指轻点林夕儿的鼻尖,轻笑道,“就算是皇宫大内,我真要想进去,亦是如反掌般,何况只是太子的东宫。”
林夕儿轻轻摇头,苦笑起来,“你,你是不了解太子,他,他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经过那场战斗,林夕儿再看英昊时,分明已经有了一丝恐惧,他压根儿不是外人眼里所看到的那般温和谦逊,他的心有多深,半点不比陈天睿差。
“你,你快走罢,”狠了心说出这样的话,林夕儿的心里已经绞痛成一团。
陈天睿摇头,“我这次来,就是带你走的。”
“不,我,我不走,”林夕儿吃了一惊,慌忙拒绝。
(亲们,抱歉哈,烟新买的电脑有问题,捣鼓好几天了都。另,有亲留言要看凝霜快些出场,对于这一点,请容烟说句官方话哈,那就是,该到凝霜和英宏时,自己他们就出来了,表催哈,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