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清湖被污的时候,本应头脑昏聩的他却偏偏记得一切,识海中的悲怨、薛文清夫妇的死别、孟逸侯的见死不救、萧南天莫名的消亡,还有在金光阁内与师尊、众师兄姐的一场争斗,全都厉厉在目。
为什么一向心如浮云的自己,却好死不死的记清了种种悲恸往事?
自己不一向是心如止水、纤尘不染的么?
自己不是从来就无牵无挂、了无杂念的么?
太清湖浊了就浊了,难道水就不能浊么?
可是,浊水沉淀之后终归是要清的,为什么几个月过去,还没有清?
莫非是那股哀怨一直在搅动着识海、撩拨着灵魂,太清湖欲清而不能……
“唉……乱了就是乱了、浊了还是浊了,即便澄清,痕迹会全消么?”凌秋水忧心之余,重新又闭合上双目,继续在寒池之中冷静着心神。
也不知是心神太乱,还是池水压力太大,他虽仍能融入其中并游刃有余,但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能从池水中感觉到那一点点光芒,太清湖中再也凝聚不起冰晶,来冻结那一点点细不可见的浑浊游丝。
三月前,被无霜真人带回天山的凌秋水,在来到无泪峰之时,就隐隐觉得寒池之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召唤自己。那是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未听到过,连在梦中幻想的自己母亲声音都不是,更不要说听清楚话语。
于是乎,凌秋水就在迷迷茫茫之中跳进寒池,企图在池水之中追寻这个声音的源头,却一无所获。
这个声音真的就像梦一般,来的突然、去的自然,再也未在凌秋水意识之中响起过。不过,他总会有一个很疑惑的感觉,声音的主人在冥冥之中,似乎一直观望注视着自己。
可惜,声音的主人也许是还不到出现的时机,他的修为更有限,三个月过去,仅仅是比以前多下潜三丈,就再也沉下不去。现在这个位置真可为不上不下,让他刚刚好能承受住寒池压力而无虞,却又无法下潜探查,他目前修为的极限只能允许停到这里。
说起修为来,可能是凌秋水唯一觉得安心宽慰之处,对于一般修士,出窍期说来和元婴期没有质的差别,仅仅是能长时间、长距离的外放元婴和神识。对了,更为重要和实用的是,修士肉身若消亡,便可脱出元婴,以便夺舍重生,自此元婴不灭、真灵不昧,堪称真正的生生不息,与天地同寿。
但是,对于天山剑修来说,意义绝和一般修士大不相同,甚至可以说天差地别,剑婴期与出窍期在攻击威力上,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