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客官、客官,你不用饭菜了么?跑什么啊……”
望着掩面泪奔而去的客人,女子咬碎獠牙,冷厉的目光狠狠的一扫厅堂,却只见本还在招呼其他客人的胖青年,仅余了一个宽广的背影,正仓惶向后院仓厨之地奔去,肥肉滚动之间,一个踉跄,险些被门槛绊倒。
“死胖子,今晚不烧死你,我就改你姓,叫莫茹嫣……”
……
时光荏苒,九年零四月又十二天,是一段不短的时间,也许在修士看来弹指一挥,但如果这个修士是存身红尘之中,天天与世俗凡人打交道的呢?
恐怕是再怎么心若冰清、纤尘不染的一颗道心,也会伤神劳累、苦不堪言吧?
心无旁骛、只存天道,自会觉得时光如过隙之驹,但若是纷纷扰扰、迷迷乱乱的话呢?
怕是谁都难以衡量吧……
自离开天山之后,凌秋水便一直向东南方向飞驰而去,墨墨黑黑的剑光,一路上不知吓落多少的鸟禽。
堪堪飞出万里,南离茹嫣和小胖子跟着便恍然大悟,莫非他这是要去往魔宗方向不成?二人也不敢开口询问,只好随着前飞,岂料这一飞便仿佛无止境一般,其间凌秋水的所思所行实在太过于难料,二人只得听他任他,不敢忤逆,心力之憔悴岂可一言道尽。
每每凌秋水飞遁得累了,就停下来歇一歇,他们也跟着停下来,凌秋水伫立发呆,他们也跟着发呆,无论何时何地;凌秋水时时癫狂,辗转反侧、颠倒狰狞,他们便卸去真元任其打骂,遍体鳞伤、心碎神伤。
凌秋水想吃枚果子,刚一开口还没等亲自动手,南离茹嫣便漫山遍野的寻找,可惜她久居仙山,哪里识得凡果,只能青不青红不红的采一些自认为是的果子。不过,凌秋水从无怨言,无论甜、涩、辛、苦,皆是一口吞下,津津有味的嚼碎咽下,她看得傻眼,一尝之下立即哽住咽喉,无法下咽。
除却飞行赶路之外,每每停顿歇息之时,凌秋水总会散去全身剑气,如同一个凡人般放足狂奔在山野中,他们便也放弃飞遁跟着奔跑,不知要跑向何方,偶到一处渺无人烟的荒野,凌秋水便会不管不顾的往乱石杂草地上合身一滚,蜷成一团,露宿在霜风之下。
每每这时,南离茹嫣总会放弃使用真元符咒,而是在其身侧点燃一堆炭火,以凡火之热力温暖真水之身躯,而置自身和小胖子于不顾,次数多了,后来凌秋水每次清早从寒风晨露之中醒来,除却一堆燃尽的焦炭青焰飘渺,竟总会见到一只烤得焦黑的鸟雀放在自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