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他会这样想,以前的浊清楼是什么样子!
每到午时,哪一天不是人头攒动、水泄不通的围一大群人,别无他想,这些人唯一的目的,就是能赶早有个好位置,期盼着能品尝到二十道菜其中之一。每每那个时候,便是莫纪元最为痛苦不堪之时,甚至他宁愿去选择元火精英炼体,也不愿跑来忙去的为人端菜擦桌的。
元火精英焠体虽痛苦,但好歹能磨砺修为,当个小二能磨炼什么!被同门师兄们知道,还不笑死他,已算是大开天恩。最可气的是,南离茹嫣明明什么都不干,只是收收帐、找找零,居然还嫌自己腿脚不够利索、手眼不够麻利、嘴巴不够甜蜜。
唉,现在人间都什么世道!难怪连薛文清那一介书生,都会无辜丧身化为尸魔。
凌秋水还好,没有再拿话去气这可怜人,不过倒总是拿入得凡尘便需凡心,做小二也是磨炼心性之类的话,去搪塞天下第一惨人。
既然当小二这么好,他为什么不干!
六年来,莫纪元就天天白日里是这样度过的,可现在猛一清冷下来,他偏偏又觉奇怪不适,只因转变太过突兀。
三叶镇的人仿佛一夜之间全变成佛门高僧大能,一个个墨守清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浊清楼致命诱惑的菜肴也无心品尝。甚至,家家大白天的都关门闭户,偌大的街道空空如也,偶有急事外出之人,也是神色惊恐不定、行走仓惶,匆匆出门、匆匆回家,路上绝无停顿。
西城的那一片里许焦土,如同一个疤痕般烙印在那里,极为醒目刺眼。别说有人敢亲身接近察看,就是附近的一些人家都舍弃旧居,纷纷迁移别处。
整个城镇中都传遍关于此地的猜测,无一例外的认同那家人作恶太多、敛财过甚,招怨到上天神人,这才降下雷霆摧毁个干净。没看那么大的宅院,一夜之间,无人察觉的就夷为一片平地,毛都没留下一根,人渣都荡然无存,不是神人干的还能是谁人干的。
众说纷纭,不一而是,反正是人人自危,尤其是早年发家手中颇不干净的富商贵人,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却没一个人能把此事和浊清楼联系到一起。
莫纪元倒是乐得清闲,兼之有这么一个勤快乖巧的姑娘服侍,他巴不得日子便这样过下去算了。
当然,能早早熬到凌秋水觉得无趣,在三叶镇呆不下去最好,毕竟久处红尘,还是有甚多不便。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就在前天夜里,凌秋水在楼前空地上,竟然、居然、不可思议、无法理解的插上一把长剑。
剑身狭长、通体漆黑;似水波纹、幽深若海。不是止水剑,还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