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三人来在锦台上空,落下遁光,踏足在岩地之上,还没往前移动身形,修缘魔君是一把推开破椅,抢出身形。他不再小心翼翼避过坑凹以免摔倒,跌跌撞撞的,疾如风扑到三人近前,哪里还有刚才老态龙钟之状。
不过,等扑到三人面前后,他佝偻着腰身好一阵的大喘,咳咳之声大作。
“哎,大魔君,你慢点。那两人我已带来,不急在这一时。”
皱着眉无奈的移到他身后,露出身后二人,廖光拿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他佝偻的后背,触手“呯呯”空洞直响。刚拍没几下,廖光就想住手,没想到修缘魔君手更快,反被一把推开,他咧咧嘴顺势往后退出两步,冷眼观望。
修缘魔君用力深吸一口清气,忍住胸口火烧火燎的翻腾和咳声,急慌慌的抬头看身前二人。首先一具木面映入眼帘,身形纤细削长,体态看来颇为柔软婀娜,只是给人一种阴冷隔世之感,气息更晦涩不清,记忆中从未见过。
一皱苍白眉头,修缘魔君颤声道:“你、你,你是来自贺家村的!”
“呵呵……魔君眼花了,我乃野外散修,名作栖凤,自号木真人。”说完,木面人再不作声,目光在他面上一轮便弯了起来,身形一错让开,退到旁边,显出身后的石碎心。
修缘魔君一见石碎心,顿时如遭狂雷劈顶一般,双目暴瞪得斗大溜圆、面皮哆嗦着浮凸跳动,浑身如秋风败叶一般瑟瑟颤抖,几乎不能站立。两只大手往前一伸,他似要伸手去抓石碎心的双臂,却在伸出半截之时,胸中一闷,腰身勾下,直触地面,“哇”的一声,一口淡如水的血液喷溅而出。
“惊天,我儿……”,修缘魔君萎顿于地,哀哀不起。
像!像!太像了!
那细细的淡眉如烟般笼罩,那弯弯的长目如月儿般妩媚,那红润的脸颊如山花一般怒放,那薄薄的双唇如绛朱一般耀目,那尖尖的下颌如春笋一般动人,甚至连那风中轻舞的发丝都如锦缎一般柔滑。
实在是无一处不像,无一不像那个连他都不知其名的女子、那个他永远都不愿触碰的心中之痛。如果时光能倒转回百余年前,重新再来过一遍,修缘魔君宁可破碎心神、断脉自戕,也不愿沾染玷污那个人儿。
可惜,时光不能逆转,痛哉悲乎、悲乎哀哉,难自禁!
一百三十六年前,不!应该是一百三十六年零九月十八天前,这个如噩梦般的日子,修缘魔君竟然于懵懂中,记得清晰如烙印在胸,想忘都忘不掉。
不是不想忘,而是不能忘、更不敢忘,因为就在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