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哪一个跟在他后面,开始“啪、啪”的自掴其面,众人似受感染一般,不约而同的抬手冲着自己面颊狠狠抽下去,毫不留情,似是在抽别人脸面。一时间,山崖上“啪、啪”之声大作,连成一片如山呼海啸般蔚为可观,奇怪的却是无一个人呼痛,可能是早已麻木、更可能是心痛甚于肉痛。
足足响有一刻钟的清脆巴掌声,在廖光住手之后慢慢稀拉下来,终于算告停止,好像是一阵的掌掴让众人都发泄出胸中的怨气,场面再次死寂无比。廖光责无旁贷,当先站起身形,转过身来面向众人,脸上的黑泥早被巴掌甩得干干净净,却仍看不出他的容貌,只因脸颊已肿胀得不似人面,肿胀得双耳都被挡死……
硬撑开眼皮,默默扫视一遍地上痴呆的同门,廖光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或许什么滋味都有、还或许什么滋味都无。
悔不当初么?大公子没来之前,魔宗消沉迟暮,没有显出一点生机,自己想为宗派在修仙界重新崛起而奋斗,更想借此成为一方霸主,可是没有机会,大魔君不愿意、也不给机会,自己郁结难奈却又无可奈何。
恨及如今么?大公子和木大师来黑木岭之后,其手段狠厉果敢,自己虽有不忍但心中认同,一个没落的宗派想重出崛起,就应该有心狠手辣之人掌控,重病需用重药来医,没有凶狠的手段,怎能改天换地、推倒重建,另立一派崭新气象。
有什么好悔的、有什么好恨的,一切不都是自己的期盼、一切不都是自己所乐见,为了这一切,其他一切还有什么可留恋、还有什么可不舍。
男根!修士需要么?不需要么?需要么?
不需要……
狠!不仅仅是要对别人狠、更是要对自己狠!
廖光无言松开衣袍,无声扯开袍带,默默解下裤钮,缓缓褪下裤脚,黑压压的千多人似梦游般整齐划一的行动,“沙沙”之声连响不绝于耳。
需不需要如何!舍不舍得又如何!一切都能由他们选择么!
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目,廖光举起右手,单手竖立成掌刃,刃透寒光,“唰唰”声中,千多只掌刃竖起,直指苍天,可惜夜深无光、苍天不可见。
微微停顿一下,千多掌刃刮起嘶啸厉风,猛然落下……
屋内的石碎心与屋外的石碎心截然不同,玉颜冷若玄冰、双目毕寒如凝霜,哪儿还有屋外时巧笑俏兮、春花绽放的样子,直到听到那一声声压抑的闷哼后,才稍稍解冻。
“师尊,明日便可行事。那些废物的心已被收伏!”
榻上的栖凤公子沉默良久,方才阖上双目,幽幽道:“收伏?好,就算是收伏了吧……”
之后,一片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