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今天董启文回家之前,心情还算不错,总算是为“心上人”做成了一件大事。而且此事一结束,自己说不定还可受到皇家封赏,在栖凤公子许诺之下,以后可以在董家昂首挺胸、扬眉吐气了。
他也是实在忍得太久了,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总有点血性不是。
哪知刚进家门,还没踏上台阶,董启文就被门房拦了下来。当时他就欲劈手大嘴巴上去,哪知门房毫不含糊,竟直接把他叉了出去。
看着门前一堆窃笑的路人,董启文血往上撞,也不再顾什么斯文扫地不扫地了,硬着头皮闯了进去,门房倒也不敢真伤了他。
董启文刚进院中,刚好逢上董启商、董启武二人准备外出,带着爪牙就把他拦了下来。董启武斜着眉、愣着眼、撇着嘴、拧着鼻,上下看他半天,直言不讳道:“董家已经没你的地方了。父亲的意思,让你搬出董家,去往老宅居住。以后不得诏唤,不得踏进董宅半步,快滚出去……”
呆了一下,董启文怫然大怒:“你算什么东西,董家你排第几!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什么父亲意思,我不信。定是你二人欺我,想赶我出门!”
话音还未完全落,董启商就接了过去:“大哥莫急,二哥说话急躁了些,等下小弟责他就是。”还叹了一口气,才接道:“唉!大哥你此事欠妥啊!父亲早告诫我们,栖凤公子此人阴险奸诈、城府极深,不是善与之辈。可大哥你偏偏与他搅在一起,还支持他搞什么选妃之事,皇家之事是我们能掺和得了么?也难怪父亲震怒之下做此决定。”
说到这,董启商还摇头晃脑的颇为惋惜:“更何况这栖凤公子乃是阉人,你这……这与他过往甚密,怎能不令人他想。大哥你不知道,此事一出,秋平城众人都私下言道,大哥对选妃之事这么上心的,其实只为讨心上人欢心罢了。”
“你……你这让父亲情何以堪啊!父亲这人你不是不知道,最是刚正仁义、清高直爽,怎么容得大哥如此败坏门风。这要传出去,父亲脸面还要不要!董家颜面还要不要!唉……大哥,你还是去吧!”
俗话说硬刀子伤人、软刀子伤心,董启商这一番话正如一把把剔骨钢刀,记记戳在董启文心口,下下见血。
董启文当时就不顾脸面的破口大骂,激怒之下语无伦次:“孽畜,黄口小儿有如此编排大哥的吗!什么叫心上人,我与栖凤清清白白、两情相悦又怎么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喜欢于他。我喜欢他才华绝世、容貌无双,他爱我倜傥风流、一腔男儿热血。我娶不娶妻,关你们屁事,父亲在哪里?我要见他老人家说个分明。”
“你还想见父亲,省省气力吧!父亲他老人家更不会见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断袖之人说话好不知廉耻,让人作呕!”董启武是毫不留兄弟情面,一边耻笑着一边招呼下人往外驱赶。
下人们也是一脸的鄙夷,好像也跟着丢人似的,忙不迭了赶他出去。
眼看着亲弟弟连同家里下人以下犯上,直把董启文气得三尸暴跳,可他只不过一介书生,手无寸力,哪能抵得过一群如狼似虎的下人。正在双方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只听一声怒吼从后院门传出。
“放肆,你这个孽障,忤逆的不孝子,还敢有脸回来见我。”
却原来是董公桥生先生,气恼愤怒之下顾不上面皮,直接当着众多下人杂役的面,爆喝出声。其时,他正在自己静室打坐,正感不耐烦之时,外面的吵嘈之声不疑于火上浇油。
自得到那聚龙珠以来,桥生先生是日夜不离身,或挂于项中或直接捏在手心,连几个儿子都轻易见不得。为求更有神效,花高价请回了一本养元道书,其实只不过是一小门派中最低级的引气之法而已,可他却如获至宝,天天研习以求能长生。
能长生吗?
笑话。别说这引气法简陋不堪,单说桥生先生本人,已近五旬,早已过了修炼的年头。红尘中浸淫数十年,体内污浊之气根本淤结不通,全身经脉也早已老化脆弱,灵台识海也早已混沌不堪,哪还能修炼得成。
如果肯有神合以上高人不惜耗自身真元,日夜为他打理温养经脉,再过个一两载兴许还有希望,可他哪能求得到神合高人,见都没资格。就是能见,又有哪个肯为他这半老头子耗这心血。有那功夫,培养十个、八个少年俊杰都绰绰有余了,哪怕是至亲,也见不得有人肯做自耗修为之事。
日夜勤修不止的他,根本不知其中玄机,还以为自己修行不力、方法不对,正苦恼中听此声响哪能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