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禅宗大殿佛堂之上,没有旁人,只有一个大和尚在佛像之前,侧卧在地上呼呼大睡。在大和尚的身侧,正经八百端坐一个小和尚,倒是精神十足的尚在诵经吟唱。正是静渊大师晚睡,释尼打坐养心。
突然,静渊大师呼声一顿,但人却并未起身仍是侧卧,边上的释尼停了经声,奇怪的问“师尊,何事扰你清修?”
静渊大师哼哼两声,也并未答话,只过了盏茶时间之后呼声又起,竟然又昏睡过去。释尼愣愣得挠了挠光头,搞不明白师尊这是抽了什么风,半晌过后见真是又睡着了,只好又重新开始低声吟唱起来。
与禅宗南北呼应的静宗中,静尘神尼呆呆的立在禅院莲池之中,一朵硕大白莲之上,仰首看着夜空,手上佛珠不由自主的停止了转动。
良久,静尘神尼轻叹一声,自嘲一下继续盘坐了下来,仿佛在嘲笑自己,竟然还想妄图去插手力不能及之事。
“师妹,你怎么看?”
一道突兀的声音自识海中响起,静尘神尼不用想,也知道传神之人是谁,当时就想封闭识海。
但此时,静渊大师的神念纵横了亿万万里,竟是凝重非常,哪还有半点平日嬉笑怒骂之色,“恐怕过不多少年岁,这大地就不大太平了。”
心里冷冷一唏,静尘神尼向来看不惯他,前尘溯源不说,光说他吊儿郎当的从无正形,一天到晚不是睡大觉、便是喝酒吃食,荤腥肉类更是从不拒绝,佛门戒律对于他来说,直如同一个臭屁随风而去。
就这样一个人,居然还能让两位佛主大人青眼有加,格外的欣赏喜爱。为了他,至今两位佛主间的隔阂还无法弥补,真是没有天理。
“这天下何时太平过,早乱晚乱都是乱!守好我们应尽之责便是。”冷冷的,她回了一句。
“呵呵,师妹此话颇得我之风范,深得禅心啊!师兄我整日闲得无事,但师妹你职责重大,可莫要掉以轻心,出了岔子啊,我总觉你北海不静。洁瑜,你……”
话还未说两句,静渊大师又显出一副无赖之色,气得静尘神尼坐下白莲都是一颤。
“住口!莫再唤我俗家名称!”
静尘神尼勃然大怒道,不是她佛心不定、不是她姿态不出尘,实在是每次面对这泼皮之人,都会暴跳如雷。真是佛孽!
“你以为我如你般,胸宽体圆、心粗脑笨!北海一境俱在我掌控之下,有何岔子!少操这份心,铸好你的镇世之钟吧。都两千余年了,自从你下来还未见过有何动静,到时出了岔子,你就等着自裁谢罪吧!”
默然半晌,静渊大师心知她气恼,嘿嘿一笑不再回话,憟然收回了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