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仙剑天下箓:北海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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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秋水炼丹(下)

凌秋水剑脉觉醒后,整整两年时间里,用遍了天山所有功法,均不能从剑脉中引出一丝剑气。他的真水剑脉就像凝固了、睡着了一样,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恐吓、求饶,真水剑脉都理也不理、岿然不动。那段时间里,天山众人的剑气在他身上使了个遍,凌秋水可是被众人折磨的欲生欲死。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两年后的某天夜里,受尽折磨又无可奈何的凌秋水,百无聊赖的在小亭中静坐。四周万籁俱寂,小湖中的鱼儿也不动了,湖面上的荷花在微风的轻拂下“沙沙”作响,静坐中的凌秋水灵台一片空寂,什么都没有,连虚无好像都没有。体内真元、血脉也都一动不再动了,甚至连呼吸心跳都停止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莫名其妙传入凌秋水的意识本源之中,平淡、不羁、温和、柔韧、顺从、不屈、包容……

一粒莲子掉落水中,“叮咚”一声荡起圈圈涟漪,水波越传越远,转瞬间传遍了整个湖面,又回荡回来聚在一起,再荡出水波,生生不息、周而复始。

凌秋水的灵台识海,也虚空之中荡起了一片水波,波纹瞬息便至全身。久未有过动静的真水剑脉,竟在这波纹震荡之下吐出了一丝剑气,在他毫无知觉之下游走了全身经脉。温和、包容,混不像剑气般凌厉,反而像泡在温泉中一样舒畅、自由自在。

等这家伙从静坐中醒来,才惊奇的发觉在自己的紫府处,汇聚了一小团水滴,小的神识几乎不可察觉,但却真真实实的存在。这古古怪怪的修炼剑气方法,让无霜真人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能叹息一声“怪胎”。

……

“唉,药材啊药材。”掌心上的养元丹在一个水泡中翻滚,凌秋水看都懒得抬眼看,只是掐着手诀让水泡往里缩。

温柔的水泡此刻却重有千斤,压榨的这枚养元丹不住的缩小、缩小再缩小。而在缩小的过程中,本来淡黄的养元丹颜色越来越淡,还有一些土黄色的物质从丹药中游离了出来。他开始还以为是一些杂质什么的,可神识进去一探才发现,这些土黄色“杂质”中竟蕴含了土灵之气,沉思了一下,凌秋水好像有些明白。

天地万物皆是灵气所化,五行相生相克,越是珍贵的灵草属性、灵气就越是纯粹。传说中仙界的一些极品灵物,个个都是纯净无比,纯净到了没有固定形态的地步。而凡间灵气就有些斑杂,往往五行混乱,丹道高手最头疼的一件事,就是如何把一些不需要的“杂质”去除。

很多丹师们惯用的手法之中,均是运用本身真元之火,加注入灵药之上把“杂质”炼至虚无。说是简单,可操作起来困难无比,稍有不慎整棵灵草就化为乌有。所以天下会炼丹之人甚多,但能称得上高手的却屈指可数。

既然万物都是天地灵气所化,那“杂质”是什么?不还是天地灵气吗?都是天地灵气,那还有什么是“杂质”的吗?天地都可以包容这些“杂质”,炼丹就不能包容吗?还是人们没这个能力包容它们?

这颗龙眼大小的养元丹,最终被压缩到只有指节大小,凌秋水觉得应该还能压缩,但凭他现在修为已无能为力了。指节大小的养元丹已变的晶莹剔透,丹药虽小,不过光凭感觉也能知道里面澎湃的灵气,凌秋水相信药力绝对是以前十倍不止。

“嘿嘿,我这‘冷炼之法’,比起高手们的火炼之法,也丝毫不差嘛!”凌秋水得意的嘎嘎直叫。

把玩了一会儿养元丹,凌秋水就没了兴趣,随手放入戒指中,专心看着掌上这一滩土黄色的“杂质”。土灵之气也是灵气不假,但难以被人体吸收,一般修炼中人用来补充体内真元,吸收的都是水灵之气和木灵之气,除非是天生土脉。

土灵之气沉稳厚重,但凡草木之物多少均含,剔除甚难。丹师们用火炼之法炼制,还往往将土灵之气与其他灵气烧炙在一起,极难分开。凌秋水冷炼之法可将之尽可能的分离,效果还远远在火炼之上,不能不说可谓是修仙界一大创举了,虽然这家伙现在还没意识到。

凌秋水显然不打算放过这些难得的“杂质”,又运起自己睡梦中自创的“秋水长天决”,引了一丝真水剑气注入其内。这滩杂质被真水剑气逼的缩成了一团,色泽越来越深,最后凝成了一颗深黄色的丹丸,小指大小,没什么香味,倒是有一股凝重沉稳之感透出。

“嗯,就叫土灵丹了。”凌秋水看着丹药,起了一个很俗的名字。在他看来,名字是称呼,无谓俗与不俗,好用就行。随手一丢,土灵丹就被凌秋水甩进了嘴里,这家伙向来不知死活,如果换成其他丹师,打死也不会把一种新丹药随口吃掉。

丹药入口即化,凌秋水就闭目内视细细感受,一股黄色灵气流散步于全身经脉,还没感觉出什么滋味、效力,黄色灵气就溶入真水剑气内。他在内视中开始仔细观察,本来透明的真水剑气微微变黄,随后剑气在体内游走了一圈,又恢复了原来的无色透明,隐约觉得有丝状大,可与之前相比相差甚微。

萧南天的青莲剑气无物能容,可凌秋水的真水剑气却好像能包容万物。至少到现在凌秋水还没发现不能融合的,因为天山众人的剑气都在他身上试了个一遍,除了萧南天的青莲剑气。

说来好笑,人总是这样,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所有东西,费尽心机、挖苦心思,得到还想再要,越要越多。东西多了呢,就要乱,可常人却无包容之量,不能容万物却妄想得万物,其最终结果只能有一个,就是被自己得到的东西毁灭。

只有容万物者、才能得万物,可这样的道理几人能说清?又有几人可看透?更有几人可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