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天这样的人看着周围环境都不由心下恻然,以前回仙缘镇时,便觉镇民在自己面前恭卑害怕。没想到和这里一比,仙缘镇的人还敢与自己回话见礼,简直是胆大包天!
“神仙老爷,前面转过弯就是贱民的家了……”
前方的山子一溜小跑踮着脚尖过来,生怕自己步伐下的重,溅起秽物崩在老牛身上。从闯过城门之后,他们对凌、萧二人的称呼就从神仙变作了神仙老爷,态度从恭谨惧怕变为了卑微谄媚。
不料,话音未完就听前边一片嘈杂、喝骂、物品破碎之声,山子二人大惊,还以为是自己老娘出事,也顾不上是否侮慢了神仙,转身撒腿就跑。
二百余步后一个转弯,这二人消失不见,前方动静之大远远就能听见,但整条街道竟无一人出来观望。
“牛儿,去……”
凌秋水一拍老牛脖颈,老牛撒开四蹄飞奔过去,转眼便来到弯道街口处,方才放缓步伐,亦步亦趋的慢慢前行。他们两个这才看清事发的场所,这一看之下不由得萧南天长眉倒竖,双拳紧捏。
过得这个弯道里面是个死巷,已是东城最东之地,两边分布着二十余间土坯茅屋。在最里北侧一间破屋前,正围着一群衣着光鲜的家奴,个个膘肥体壮、脑满肚圆,领头的却是一个干巴巴、一双三角目的青年人。
那件破屋两扇朽木门板碎成片状铺在地上,茅草屋顶被揭去大半,土坯矮墙更是被撞出几处大洞。屋内就没法看了,根本分不清哪些是泥土烂草、哪些是家物摆设,全部汇成一堆滩在地上。
屋外的地上除了污泥烂草碎木之外,还有一些破碎瓦片、尖利石块,也不知都是何物,简直无法让人下脚。但就是这般站立不能的地面,却或跪、或站、或躺、或卧的排布了七、八个人,俱是衣不蔽体、蓬头垢面;干枯瘦弱、身形佝偻之人,浑然不觉地面上的瓦石锋锐。
跪着的人个个面色木然,无苦无悲、无痛无楚,低着头也不反抗,只以麻木涣散的眼神看着躺在地上之人;躺着的人身子蜷缩成一团,一动也不动任由那獐头鼠目的青年人挥鞭直抽,身下却无几分血渍,好似全身精血早已被抽空殆尽一般,连呻吟声都几不可闻。
而那些家丁们许是打砸的破感劳累,一个个互相靠扶着站立休息,随带欣赏这有趣的戏码,不时传出几声高喝哄笑,却是没有一人愿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