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天猛的双目睁开,两道凌利无匹的光芒射向成子,可已麻木到心将死的成子一无所觉,无意识的喃喃道:“郡王府兵丁无数,哪会管得过来几人死活,但这些兵丁在军中自有好友、党派,一旦伤亡在即,几十上百的大军倾泻过来,片刻间就能屠尽这片居民。别说这几十户,就是整个东城被屠杀一空,西边的人也只会拍手叫好,更无一人出来同情。所以,我们怕他们伤亡在这里,就自己定下了规矩,以作约束,好得以苟延残喘下去。”
愣愣不能言,萧南天从未想过有人竟会为怕牵连,而不惜向同邻挥起屠刀。可话又说回来,不这样做,他们又能怎样呢?
一边是一家受虐、一边是同邻数十户悉数被屠,让他们作何选择!萧南天又会作何选择,他不敢想。
“那些人已被我所伤,回去之后必会纠结人来报复,你们又怎么样?引颈待毙么?”,他倒是想到了这个问题。
哪知,成子却淡淡的摇了摇头:“他们不会的!也就是日后私下报复,不敢明目张胆屠杀贱民等。那个年轻人是王府三管家的长子,他们此来收税是私征的,根本不会回去宣扬此事。”
“昭平城税收无专人来收,均是每月初七,各家各户自动去城中税箱缴纳。王府之人为饱私囊确有私设税项的,别看昭平郡王对兵丁不加约束,但有人私收税款而不通过王府,下场比我等贱民还惨。故他们私收都是心照不宣,没一个人会开诚布公的言明,更不敢让王府总管得知。大总管与三总管有恩怨!”
“你……”
正待再责问,萧南天顿了下来,然后屋内就传来大声哭泣,不是痛苦,而是悲喜交加之泣。
“吱呀”一声,破门推到一边,一把萧索的声音传来:“南天,你现在可知我当时为何说,幸好你未诛了他们、又矛盾为何你不出手诛灭了吧?”
随着话音,凌秋水慢慢步出,脸上毫无救治人之后的喜色,反而有些悲凉。
人是救治好了,老妇人现在气血得缓,待日后药力慢慢吸收就可复原,还会更胜往昔。可这又何喜之有呢?
人是好了,可好了之后又能怎样!还不是要日日挣扎在这死亡线上,稍有不慎就丧失性命。
到那时,还会这么巧有他来救治么?他救得一次、二次,还能再救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