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放光的盯着半空中璀璨青光环身的人儿,斑兰是又不舍又崇敬,良久之后才虚空单膝单地,轻叩一首道:“萧真人,斑兰且去,不时再回。多谢萧真人点化之恩和再造之情,斑兰铭记于心,不敢忘却!”
立在半空仍是如剑般笔直,萧南天垂目淡淡扫了他一眼,冷冷道:“不必,我与你既无恩也无情,路是你自己选的,与我无干。”
说罢,萧南天飞身落到冰火泉池边,又重新盘膝坐下,继续入定。刚才一切仿佛都未发生过一般,又仿佛即便发生也和自己无关,他唯一的任务就是守在池边。
斑兰默然无语片刻,再次叩首之后,决然而去。去是去了,消瘦的背影离去的前所未有的挺拔,隐隐约约竟有一股如剑之意味。
“斑兰此子,尚非朽木难雕。”
魔宗众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从来人和斑兰的关系上可以看出,终还是有人耐不得寂寞,动了。
不过他们一笑之后也不说什么,而是闲谈起来,谈着谈着注意力就不由得放在萧南天身上。
“哎,南天,没想到你还会用诱敌之计。我还以为你总会猛打猛冲的,小小年纪不简单嘛!”思语长老笑眯眯道,现在她是看萧南天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有趣味。
思语在魔宗修炼也有一千五百余年,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门人弟子,看到萧南天这孩子不但勇猛热血,更是进退有度、严谨变通,心喜之下恨不得他就是自己的弟子,可惜她也只能想想而已。
萧南天对他们的溢美之辞倒是无可不无可,没什么可骄傲的,也没什么可自豪的。
打了半天连人家身一根毛都未击落,骄傲个什么?
若不是那人意在试探,明显的留手,怕自己现在早已躺下,自豪什么?
不过对这爽直的女子,他并未冷颜以对,只是淡淡微笑下道:“这没什么,思语长老你打过蛇么?我小时未入天山,在镇子里就常打蛇……”
垂手而立的斑兰战战兢兢的立在厅中央,整个偌大的环山楼落针可闻,他不时的偷眼斜睨三丈外高椅而坐的父亲,面上恭顺的不能再恭、眉眼耷拉的无法再耷拉。
片片段段的偷瞧十几眼后,他本来混乱空白的脑子更加浆糊混沌,就像一个明知死罪而在接受审判之时,掌控生杀大权的判官却迟迟不肯宣判一样。
心里七上八下、没着没落,身为人子面对生父坎坷成这副摸样,真不知是做人子女之哀、还是为人亲父之喜。
老父到底动没动怒?
是在含怒未发,还是在蓄势待发?
若是蓄势待发,这蓄势的时间也太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