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微微放明,斑兰迎着清凉的晨风朝禽部冰火泉方向飞去,心里五味陈杂、莫可名状,看着下方蜿蜒的山川河流、花草林木,即感熟悉又觉陌生。
曾几何时,这里是自己出生生长的地方,自己在这里胡作非为时并未觉得有何美丽秀雅可言,可这时看来恍然如梦一般,他不知这样的景色还能再看多久。
眼看再有千余里就将飞到冰火泉所在的小峰,忽觉下方有一股微弱的元气波动,波动很弱。但他只觉元婴额头的青点一跳,马上就察觉出来,要是以往凭他修为在这百丈高空中,这种程度的元气波动根本不可能感觉。
心头一跳立生感应,斑兰本能下意识的侧身一避,一道极细的金光“嗖”的擦着衣袂而过,惊了斑兰一额的冷汗。
本来就心中烦闷的斑兰怫然而怒,可还未等俯视下看,只听一片讥笑轻语传来:“斑兰,你这废物还敢回来,既然回来,就滚回去你那父亲腹下藏着,还敢来我禽部。”
不用看了,一听这刻骨铭心的声音,他也知是说话的人是谁。
如是是在以往,别说和这人对面而立,怕是光听声音,斑兰也要狼狈逃窜,皆因他在这人手中吃亏吃得太多,已成梦靥。如今,斑兰却只觉一股邪火自元婴中升起,不为这人的讥笑,只为他想要重塑下自己曾失去的东西。
忆往昔,仇怨纠缠难理清,自他化形为人之后,好似便与这人开始了一生的宿怨。
斑兰的确是本体不佳,未能继承父亲五元阴阳影蛇的天资,只得了一五色斑蟒之身。但这是斑兰能自己选择的么!他不明白自己的出身何以会招来那人无端的嗤笑,自他化形起便被冠以野种之称。
言语羞辱也就罢了,斑兰可以全作不见,可这人却每每在公开场合戏弄自己。自己稍有不悦反抗,便会被那翎毛所刺,痛痒难耐之下每每哭诉于父亲,父亲却只是斥责他自不量力和那人争斗,甚至连身上中的翎毛也不给自己取出。无可奈何之下,斑兰只有自己苦捱哀嚎数日,等翎毛法力消失脱落。
而那人的父亲却也不责怪爱子,有时部族集会上碰到也只是虚情假意的宽慰一下,可那言谈举止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爱子的神武。
那人什么修为,当时都已出窍!自己不过是刚化形不久而已,能比么!
可是,这些无可比拟的差距都被那人父亲选择性的无视掉,斑兰只能自认倒霉。即便在明白自己不能和那人匹敌之后,每每等不到见面他便闻风而逃,可总有逃无可逃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