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意识到了事态严重,一家如此尚可称之误会,这家家如此难道还是误会?薛文清根本没想到,这仅半年时间,怎么薛家产业的东家竟成了董启商。董湘洬也是摇头不知、满腹的疑惑,她与薛文清一样于经商之事一窍不通,懵懂不知其中内情。
无可奈何,董湘洬只好一边安慰薛文清,一边领着他来到了城东,一家董家酒楼“玉珍坊”内。刚才一番打探,得知董启商正在玉珍坊内,好像与一位来自京城的什么公子饮酒。
一进雅间,董湘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董桥生、大哥董启文、二哥董启武、三哥董启商。四人安然高坐,把酒言欢,正和一位貌美如花的男人寒暄,看样子是来了好一阵子。这位貌美如花的男子,居中坐在首位,赫然正是那年兰花诗会上的栖凤公子。许久不见,栖凤公子越发的娇艳动人,宛如一株血红蔷薇般,娇娆妩媚、艳丽妖冶。
强忍下心中的呕意,薛文清向桥生先生和三位哥哥一礼,也没寒暄一番,脱口就道:“岳父、三哥,你们都在,小婿有一事相问。”
董家三位公子起身还了一礼,只有桥生先生和栖凤公子安坐不动,神态悠闲自然。栖凤公子更是摇着折扇,一脸笑意的看着二人。
董启商奇道:“文清,你不在家习书,来这作甚?有何事不能回家再说。”
“三哥,为何柳伯和其他店铺的老掌柜都不在了?店内伙计全部换了一遍。”薛文清不会绕弯子,直言不讳开口就问。“柳伯和那几位老掌柜,自文清祖父之时就在薛家,为何他们离开薛家我却不知!”
哎呀轻呼一声,董启商拍下脑门,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此事,愚兄糊涂,忘了告知于你了,妹婿莫怪。是这样的,自伯父、伯母不幸离世,我见文清你日夜伤神憔悴,还要攻读诗书,这等经商之事你又不甚明了其中玄机。”
叹了口气,他又接道:“我知柳伯等人在薛家操持了一生,劳苦功高,但至今个个年迈老朽,头脑糊涂、眼老昏花,还要继续打理薛家产业。愚兄心中不忍啊!唉,也是愚兄之错。擅自自作主张,让几位老掌柜回乡安养天年,实在情非得已啊!”
一番解释有些牵强,不过倒还算说得过去。薛文清、董湘洬二人面色稍和,桥生先生也笑呵呵点头道:“确是如此,贤婿啊,这也是为父的意思。再有一年半载你就要与湘洬成婚,我们两家即是一家,无需分这个彼此。”
董湘洬脸色一红,又觉得不对:“可现在……”
还未说完,就被薛文清打断,“不错,岳父此话甚为有理。我只是奇怪,为何柳伯等人也未曾向我辞行,别无他意。毕竟,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
薛文清乃心地坦荡之人,哪会去计算一些阴谋诡计,信以为真之下居然还有点暗自惭愧,惭愧自己无端的猜忌了岳父。
“那是,当时我也力劝几位老掌柜,去向公子辞行。可几位老掌柜都推说,公子学业为重,不便打扰,日后还有相见之日。我费劲口舌,挽留也挽留不住啊。”董启商极为诚恳的道。
二人这才恍然,尽管心中仍有些不舒服,但也没再深想。又聊了几句,二人告辞,自始至终都未理会过上座的栖凤公子,董家父子显然也无意拉拢双方交谈。
直到临出门时,身后传来一把阴柔的男声:“董小姐别来无恙?栖凤公子看来甚不招人待见,董小姐都未曾理会过栖凤。”
董湘洬头也未回,甩下一句话:“尊重之人非是地位、身份,欲使人尊重请先自重。”随即,二人扬长而去。
这一句话使得雅间中气氛有些清冷,过了一会儿,桥生先生才讪讪然道:“小女年幼无礼,还望栖凤公子息怒,不要怪罪于她。公子有脾气尽管发向老朽。”
他语气很是有些小心,隐隐还有恭维讨好之意,董启商等人也是纷纷站起,弯腰曲背连连赔罪。
栖凤公子扬扇妩媚一笑,看得父子几人都是一呆,女人要是有这些姿容定会倾国倾城,男人有这副姿容会怎样?桥生先生心里突得冒出了一个词--“祸国殃民”。
“没什么,董小姐七窍玲珑、率真可爱,栖凤只会欣赏,哪会怪罪。只可惜董小姐慧眼独具,兰心识人,栖凤是无福消受。”
桥生先生暗呸一声,脸上仍是笑容灿烂:“哪里、哪里,是小女无有此福缘。栖凤公子人中龙凤,名媛淑女趋之若鹜,小女姿容平常,哪能入得公子法眼。”
摆摆手,栖凤公子不欲再说此话,“栖凤还想看董公是否下定决心,今日一见,方知栖凤多虑了。看来董公已智珠在握了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