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儿,只听南边一阵吆喝声响传来,栖凤公子定睛一瞧不由笑逐颜开、百花怒放,心里暗赞妖类之创造力不下人类。
但见微明散人穿着一件不知从何处搞来的花花绿绿衣衫;头上戴着一顶三尺尖帽;脸上用白灰抹得粉白;眼眶却是黝黑,嘴唇却是通红;脖上拴着一条绳索,猴大通正手执绳索的另一端骑在师父背上,由其师驮着他爬将出来。
一边爬,微明散人还在猴子打骂吆喝下,一边“汪汪”作犬吠之声。
这不正是活脱脱的人类杂耍之中,小丑的装扮么!
栖凤公子情不自禁的摆正柔躯,意味十足的欣赏将至之表演,等微明散人爬到高台下方,他兴奋的拍着玉手婉转娇啼:“好啊,今日这扮相不错,本公子好久没看过杂耍了。狗东西,这一套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不错哦……”
得了主人夸奖,猴大通比吃蜜糖还要甜,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骨碌一下爬下其师之背,趴伏在地上连连叩首。
“主人,狗奴才不知这是杂耍,这些都是狗奴才为讨主人欢心,冥思苦想出来的。”
“哦,狗奴才还有些头脑,难得了。快、快,快些耍来我看,耍得好看了有赏。”栖凤公子急不可耐的连声招呼,随手从身边捻起一枚红果,风情万种的含在樱口红唇中。
边上猴龙香忙碌一个清晨采摘了许多鲜果,捧在木盆上托在头顶,任其取食。
猴大通忙应一声,转过身阴笑眯眯的看着苍老不成样子的师父,脸上欢娱之极。微明散人犹若泥雕木塑一般,四肢着地撑着身子,双目僵直麻木的望着地面,如不是眼珠间或的轮那一下,几乎与木偶玩具无异。
“啪”的一脚狠狠踢在师父脑袋上,猴大通和蔼可亲的让人感动,“杂碎师父,主人的话听到没有,今日可要卖力演出啊……”
亲切的话语直如钢针一般,扎得微明散人身躯一个激灵,忙不迭的木然点头不止,却是一点声音都发出不来。
这几月家常便饭般的摧残,让他早已五痨俱伤,尤其是心灵上的创伤早已到了破碎的边缘。可偏偏他还亡不了,木元的绿气固然有治疗外伤的效果,可心神破碎怎么弥补。偏偏奇怪的就在这里,每每他都以为自己必亡之时,脑袋里就会涌出一股暖意,瞬间便抚慰遍全身,令他生难生、死不得。
既然活着,不为自己也要为木元和鹿兰着想,那奸人顾忌木元不会让自己亡,可自己又凭什么用木元牵制他,大不了人家不受那一口青气照样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