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一落地,却只见东南角方向的木屋与地面缝隙之间,蜿蜿蜒蜒爬进一条五色斑斓的小蛇,小蛇仅有拇指粗细、七寸长短,一直游弋到雾山身前不远处停下。
小蛇抬头注视雾山足足有盏茶时间,终于还是蛇躯一滚腾起一阵粉雾,粉雾散尽之后平地上现出一翩翩少年。少年身形硕长、容颜俊秀,只是脸色青的可怕,满面的阴云煞雨直直逼视着雾山。
“父亲,好修为……这样都瞒不过你……”
岂料,雾山竟微微一笑挥挥手,反道:“兰儿,你才是好修为。父亲只是在你游到屋外之时方才省得,再远丈余为父也不可觉,不错、不错……”
一向寡言刻语的雾山,自斑兰化回人形后,双眼就没离开过自己儿子身形片刻,从那一片粉雾中他看出些不同。但让他说有什么不同,却一时又说不出和以往是哪里不同,不过,好在并非坏事。
亲父难得的赞赏之言,却并未让斑兰面色有任何喜意,若是以前怕早就受宠若惊、语无伦次,可是现在没有。
也许,以后也再不能会有……
斑兰只是很平静的席地而坐,近在咫尺的木桩看也未看,坐下后良久才又开言:“父亲,你应知道方才一切的一切,我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开始,斑兰满腹的疑惑、一腔的怒火,但现在,我什么都不想问父亲了。”
了然的点点头,雾山无惊无怒,很平静,“我知道,若不是我用自身气息掩盖,方才那人也早知道你在外偷听了。他若知道现场还有第三人,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么?”
雾山的声音突然转厉,尖锐道:“你现在已经和连缺一样身首异处、骨血不存,你居然还敢从头听到尾!胆子何其之大、何其之愚蠢。”声音陡然又降低平缓,“倒真是我雾山的儿子,像极我年轻之时的大胆无畏、无知无惧!”
默默的看着那曾经很熟悉的父亲,斑兰越看越陌生、越看越遥远,不由的轻轻摇了摇头,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我不管那人是谁,但父亲定不会眼看那样后果出现的。而能闻听父亲一席话,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早晚的事。”
“混账!原以为你有所成长,没想到还是这么废物。轻言生死者、有何资格谈生死!”雾山突然又勃然大怒,双眉都倒竖起来,眼看就要发作,可突的颓然一叹黯然失色。他情绪一波三折转变之快,让人费解又匪夷所思,看得斑兰有些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