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刚放亮,耳中听得刘七又出外行猎,刘贺氏不知又拉着小丫头上哪去了,院门锁头声音一落地,栖凤公子便从床上坐直起身形。
“咝……”,靠在床头之上,竖硬的木质顶得后背剧痛抽搐,伤口还是太深、太大,岂是短短几日便能恢复的。可他好像却极为享受这般痛楚,又用力往后顶着挤压着创口,咬牙切齿的脸上绽出笑容,无比狰狞。
轻轻抚着面上刚刚结疤的创口,右侧面目塌陷呈丝缕状,与口腔只有薄薄的一层皮肉相隔,眉头一道痕裂直过鼻梁斜入左颊,裂痕之宽手指都可塞入,几乎把鼻梁一分为二。
不用对着铜镜观看,栖凤公子都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貌,比之薛文清差不哪去,许会好看一些!但即便是自己亲生之父母见了,也只会认为是僵尸重生、戾鬼出世,想认出是他,纯是妄想。
对本来视容貌比之生命更宝贵的栖凤公子来说,娇颜尽毁他应是痛不欲生、一死解脱,可现在他却摸着峥嵘的面部,享受无比。
“噗通。”
院内一声重物落地之音,他咯咯一笑,不慌不忙的拿起面具遮在脸上。只听到院中一人嘟囔着咒骂:“这该死的刘贺氏婆娘,大白日的出去还锁上门……”
不用看、不用听,栖凤公子也猜到是几日来,天天往这里跑的那个叫石头的年轻人。那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他身上污浊之内有一种隐隐的东西,让栖凤公子颇感有趣。
“是石头吧?快进来……”
死熬活熬了几日,终于有机会在刘贺氏不在家时进得院内,得见真神,石头哪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推门进屋,石头一眼看到“魔王大人”半靠在床头上,正拿眼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吓得他头也不敢抬,赶忙转身从里闩上房门,掉头就趴在地上“咚咚”直叩,低声喊道:“魔王大人在上,贱民石头膜拜跪叩,愿魔王大人圣体早日复原……”
“魔王大人……哼!魔宗之人也真会故弄玄虚。”栖凤公子心里不屑的一唏,自然又想到了孟逸侯那鄙夷嫌恶的目光,看自己如同在看一堆腐肉一般,他被褥之下的左手握紧了。
这几日来,刘七偷偷向他禀报了是如何得遇重伤的他、如何救回村子、又是如何替他掩盖,连刘贺氏都不明真相被蒙在鼓里,倒省却他一番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