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修为如傲天者,毫无防御之下也是闷哼一声,一缕血丝顺唇而下。刺目的血色扎疼羽昆双目,他一下子呆住了,手抓着父亲的衣襟不知所措。
傲天轻咳两下,反手抹去唇边血迹,平静的道:“小五你见不到了,她,你更见不到了……我比你早来半个时辰,他们,业已被我诛灭……”
平静的话语甚是平淡、木然的表情甚是麻木、痛惜的眼神更见痛惜,傲天垂下的双拳已扎入掌心。
……
羽昆不知是怎么随父亲回的金光阁,不知是怎么进的静室、不知是怎样躺在床上、不知是谁为己掩上锦被,甚至不知睁着眼干什么,就这样一直睁着、睁着……
十日后,他猛的翻身坐起,恍如发过一场大梦般的静思良久,这才推门而出,迎面便送给在室外默立十日的父亲一个大大的笑容,极为灿烂醒目……
从此,傲天再未听羽昆提过“神女”之事,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又好像爱子记忆有了一段空白,不管怎样,对爱子都是好事。
梦碎了、就醒了,只不过,梦碎就真的了无痕么……
幻姬的梦也碎了,自此,她再未出现在万妖大殿之上,雨松召唤部族首领总会无意的把她遗忘。而她在意的已不是狐部彻底被孤立,每月月末之时,她总会一个人默默的步入明心湖,数一数湖中的白莲。
一朵、两朵、三朵……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
四十九、四十八、四十七……
往事已成过去、空留无限追忆;一失足化千古恨、绵绵延延无绝期。
羽昆也好、斑兰也罢;雾山也好、雨松也罢;包括傲天在内,这世上又有谁是无辜的?一把清泪,又岂能道尽个中怨恨;一堆碎石,又怎能掩埋掉那么多的爱念情愁……
冰火泉边,立在石壁下,羽昆本以为看到那堆碎石自己会长舒一口气,可现在,他只是木木愣愣的发呆、发傻,双目连一丝焦点都聚会不得,空落落无牵无挂。
这不是自己想要得到的么?这就是自己想要得到的么?
“羽昆,你看够了没有!这里你没资格来,更无资格面对你父遗冢!你应该明白我所说的是什么……”
虽然不明白羽昆刚才脸上那一丝柔色憧憬是何意味,虽然并不理解他为何对着傲天埋骨之地发呆,但这并不妨碍斑兰心中的厌恶。尽管傲天之事是他们父子间的恩怨,可这般狼子野心之事无人不会不咬牙切齿,如果可以的话,斑兰并不介意替其父诛灭于他。
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