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脑袋发抽跑到隔壁针灸后已过去三天,叶溪流哪也没去,老实地待在门店里,隔壁那瘟神也没来骚扰她,生意还是这样不咸不淡,贺俊尧也没让小芹帮他叫外卖,他晚上也没来借洗衣机。
日子好像一下次又恢复了平淡,叶溪流多少不大适应,她紧紧皱眉,擦,她这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敢情贺俊尧不做出些什么,她就不能习惯?!
翌日早起,叶溪流刚打开卷帘门,小芹就从远处慌里慌张跑过来,她直觉有事发生,一把拽住小芹的手腕,阻挡了这丫头奔来的冲击力,“一大早慌成这样,怎么了?”
小芹大口喘气,脸色凝重,结结巴巴地开口,“溪流姐……又出事了……死人……”
叶溪流猛地瞪大眼睛,忙不迭把小芹拉进店里,拧眉问她,“又是先奸后杀?!”
小芹点头如捣蒜,眼睛睁得大大的,还伸手比划,“我从后街过来,垃圾中转站那里围了一堆人,我没敢近前看,只确定有个女人被人剥光了衣服扔在那里,听说是被一刀割了脖子毙命……”
叶溪流眉头拧得更深,三水街上死了一个女人,这次不是发生在附近的工厂,而是就在后面一条街,那垃圾中转站到她的店铺只有五分钟的脚程,对方被一刀毙命,这熟悉的作案手法……
三水街发生了命案,街坊邻居都在谈论此事,叶溪流的俏佳人生意更加萧条,她也无心经营,浑浑噩噩过了一天,下午四点就打发小芹早点回家,还特别要求大胖来接小芹回去。
五点多中光景,外面街上行人就变得稀少,叶溪流惜命,想早点关门上楼休息,奈何正要起身,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她脸色一变,掏出手机看了下号码,果然是她的常年合作伙伴老周打来的。
她想了想,还是划开了屏幕,“喂,有活?”
电话那头老周已经习惯她的说话方式,也不和她客气,直接省略寒暄进入正题,“丫头,有个急活,今晚雇主就要见到你,雇主大方,出手过万,地点就在本市,你接不接?”
叶溪流很心动,她都是按小时收费,时薪也合理,请得起她做事的客户也很少和她讨价还价,像这样一出生就过万的客人很少,几乎没有,不过这代表要她处理的事件很麻烦,价格越高难度越高,成正比。
“富人区?”叶溪流很少接手本市的私活,主要是怕麻烦,不想自己在三水街的据点被暴露,将来惹祸上身。
老周也不隐瞒,实话实说,“我知道你不缺钱,可是丫头我实在找不到人帮忙,你本事高,这事你出马绝对能搞定,你放心,你我约定的我不会故意破坏,做人讲究信用,我们这行更是讲究这东西,我也不为难你,我把客户资料发给你,你考虑一下,来不来,你稍后回复我一声。”
老周做事爽快,叶溪流也不拖泥带水,“好,你先发来,我考虑一下。”
叶溪流重新坐到柜台后,手机很快就收到老周发来的邮件,她刚要点击查看,玻璃门就被人从外推开,她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向来人,正是三天未见的贺俊尧。
“贺……贺医生……”
贺俊尧没有穿白大褂,也没有穿风衣,上半身两件套装扮,黑色皮衣,拉链没拉,露出里面的格子衬衫,下半身半旧不新的牛仔裤,脚上一双登山鞋,这人一脸风尘仆仆,像是刚从外地回来。
叶溪流纳闷隔壁三天是谁在撑场,就见贺俊尧抬脚向她走来,他先是用他黑漆漆泛着冷意的黑眸仔细打量了她,然后才开口,“楼上有热水没有?”
“什么?”这男人一过来就问她有没有热水,他这是几个意思?
贺俊尧懒得和她啰嗦,径直转身走向过道,叶溪流慢半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去,“你这是要洗澡?”
贺俊尧没搭腔,只不过步伐跨得很大,叶溪流要小跑步才能跟得上。
卫生间里装的是电热水器,叶溪流从来没指望过太阳能,况且她这几天亲戚光临,她每晚都要冲热水澡,因此楼上是有热水的。
贺俊尧推门进去,临关门前还问她要浴巾和睡袍,叶溪流瞠目结舌,哆嗦着回答,“浴巾有……睡袍没有……”
“浴巾放这里。”贺俊尧伸手指向门把锁,然后一言不发关上卫生间的门。
叶溪流怔忪了片刻才转身回房找东西。
五分钟后,她把未用过的浴巾搁在门把锁上,想起楼下玻璃门还没关,忙不迭跑下楼去锁门,之后又想到老周发来的邮件,又不放心贺俊尧一人在楼上,于是乎拿着手机跑上楼,坐到沙发上一边看邮件一边等。
“徐茂东,西城徐家当家人,身家过亿,集团旗下拥有连锁酒店,近日他名下酒店发生命案,被害人是其新婚妻子,他当日在家休息,警方找不到对他有利的不在场证明,有目击证人一口咬定当天在酒店看到过徐茂东,目击证人恰是死者母亲徐茂东丈母娘……”
邮件不长,几百个字而已,附件里有徐茂东和他妻子以及丈母娘照片等,徐茂东年纪大约三十左右,长相一表人才,典型的高富帅,他妻子方慧白富美长相,可惜红颜薄命,至于徐茂东丈母娘,乖乖,光看照片就知道不是好对付的人,富家太太,长相严肃,死了女儿怎会善罢甘休?
叶溪流越看越头疼,她知道西城徐家,本市的富豪之首,徐茂东不能轻易得罪,他的丈母娘家也不能轻易得罪,这三水街的所有门面房屋皆是他妻子方家所有,当年她还和死者的一表三千里亲戚打过交道,彼时那人是房产经纪。
接还是不接,到真是个让人难以抉择的问题。
咔哒一声,卫生间的门被人从里打开,叶溪流抬头看去,一只大手抽走了搁在门把锁上的浴巾,下一秒,贺俊尧堂而皇之走出来,浴巾遮住他的下半身,他的脸和发都在滴水。
叶溪流脑袋一抽,脱口而出问他,“后街垃圾中转站那里的女人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