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人悉数离去后,梅花才得空和许半仙交谈,梅花看向叶溪流,“许清,你身边这位是?”
许半仙也不遮掩,直接把叶溪流介绍给梅花,“梅花,这是我远房侄女,她就是我特地找来帮忙的人,她姓叶,你叫她叶丫头就行。”
叶溪流很有眼力见,立即配合许半仙的说辞,微笑向梅花问好,“梅姨,您好,以前听许叔说起过您,今日一见,才知梅姨的风采哪里是许叔描述的那样简单。”
人都爱听好话,何况梅花长相确实不差,在这山坳里来看,也算是村中一枝花,怪不得老村长以爱女的名字命名村名。
梅花羞涩一笑,笑容配上她的泪眼委实有点凄惨,她拍了下叶溪流的手,“好孩子,谢谢你过来帮忙,你需要我们怎么做,尽管说。”
叶溪流抬头看向许半仙,得到他的首肯后,她才看向梅花,“梅姨,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好吗?我们能进里屋单独聊一聊吗?”
梅花凄苦一笑,站了起来,“问吧,有什么不能问的,你想知道什么,姨都告诉你。”
叶溪流连忙扶住梅花,这位四十二岁的妇人早生白发,容颜憔悴,眼睛却炯炯有神,若不是母爱撑着她,要不然想必她早已倒下。
许半仙留在堂屋为叶溪流掩护。
里屋地方很小,普通的家具,叶溪流让梅花坐到床沿,她也坐过去,她没直接动用诡眼,在她看来,一个母亲不至于害死亲生儿子,也不至于撒谎。
叶溪流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和黑水笔,这次用不着录音笔,“梅姨,大壮什么时候找不到的?那天他莫名消失前,他有没有哪里反常?”
梅花想了片刻才回答,“一个星期前,好像是周五下午,因为上午大壮还和我说,明天小娟放假,他要陪媳妇进城买东西,哦,小娟是我儿媳妇,她在村子里教书,那天好像没什么反常,他在村东头老李家学做木工,中午回来吃了饭,没睡午觉又出去了,傍晚小娟下班回来说大壮没去接她,我到老李家找人也没找到,然后我们又喊他舅舅跑遍全村,这才发现不对。”
叶溪流快速在本子上记下重点线索,她继续问,“村东头李叔有没有告诉你们大壮下午几点走的?”
“老李说大壮大约下午四点左右离开的,小娟五点下课,大壮五点前会到学校去接她,我们一路问人,谁也没看到大壮,就连学校的门卫都没见过大壮,唉……”
“梅姨,我问下,大壮好赌吗?他在外头有没有欠人钱?”
“那到没有,我的孩子我最了解,实不相瞒,我怀大壮那时下田劳动,伤了身体,大壮早产,这孩子憨厚,哪里懂得赌博?”
吃喝嫖赌,大壮基本上都排除了,那剩下就是毒,农村涉毒现象不是不存在,大壮本性憨厚,被有心人唆使沾染毒品也不可知。
叶溪流压低声音问,“梅姨,村子里有人吸毒吗?”
梅花陡然愣住,显然这个话题对她来说属于未知领域,叶溪流也不催,耐心等候,半晌,梅花紧紧抓住叶溪流的手,“丫头,我不知道村子里有没有人吸毒,我长这么大也从未听说过我们村人沾毒,不过现在好多年轻人不愿意留守在村里,都选择出去打工,这村子前后外出务工的年轻人不下十来个,万一……万一大壮真的被……”
叶溪流轻声一叹,她尽量柔声安抚梅花,“梅姨,您先别激动,我只是问一问,先行了解一下情况,一般人口失踪不外乎这些原因,警察问话都是这么问。”
梅花忍不住淌眼泪,“大壮老实,哪里懂得这些外来品,若是真的……我也没法活了……丫头,你一定要帮忙找到这孩子……无论是死是活,起码得让我这个当妈的安心……”
叶溪流虽然未婚,但是能够体会儿子失踪母亲焦急的那种心态,天下母爱都一样,她掏出纸巾递过去,“梅姨,您快别哭了,哭多了对眼睛不好,我想和您儿媳聊几句,还有大壮舅舅。”
“小娟没问题。”梅花舍不得用干净的纸巾,她用手背抹泪,“我让她过来,大壮舅舅不住这里,当年爹把房子留给了我,我大哥一气之下跑到村西头去建屋,不过没事,这几天大壮舅舅都留在祖屋陪我们娘俩,回头你和小娟谈过,我再去叫他。”
叶溪流点点头,“好。”
叶溪流和梅花一起离开里屋,梅花出去叫小娟,叶溪流趁这间隙把刚才探听的和许半仙交流下,“许叔,你没法观梅姨面相,那梅姨儿媳妇呢?还有梅姨大哥。”
许半仙一点就通,但是他并没有联想到那层面上,“小娟面相艳丽,但是心性纯良,至于梅花大哥,他是村子小学的校长,年轻时飞扬跋扈,性格不好,现在再看脾气收敛了不少,这些天都是他忙上忙下。”
校长和老师啊。
叶溪流越想越怀疑,许半仙到底是村子里的人,他受到梅花的影响,又对梅花大哥的印象先入为主,一时半会没察觉出她的话里有话也很正常。
擦,小芹平时爱看知音,上面尽是狗血扒灰之事,连带着她也受到影响了!叶溪流甩甩头,暗自叮嘱自己别瞎想,一切还是以她的催眠术用过再说话。
小娟没找来,倒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叶溪流拧开保温杯喝茶,看到突然出现的贺俊尧,下意识把嘴里含着的茶一口喷了出去,“操,你怎么在这里?!”
贺俊尧拎着药箱,穿着白大褂,风姿绰约地立在门口。叶溪流的挑衅,他未加理会,只拿黑漆漆泛着冷意的黑眸盯她。
梅花领着一个陌生女人进来,陌生女人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她为众人介绍,“这位是贺医生,他的针灸术特别厉害,我老父常年脖颈疼,我特地请贺医生进村帮忙看看,碰巧在门口遇到小娟,小娟念叨梅姨腰椎不好,特意麻烦我把贺医生带来。”
许半仙没漏过叶溪流先前的那句脏话,他低头和叶溪流耳语,“丫头,你和这男人认识?”
叶溪流眼珠一转,许半仙在,正好让他发挥一下余地,“许叔,这人是我邻居,我总觉得他不是好人,你能偷偷帮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