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流本打算上楼躺被窝看电视剧,贺俊尧一说约会,她二话不说上楼换了衣服,老老实实坐在楼下柜台后看店。贺俊尧这家伙说到做到,回到隔壁拿了本书,霸占了她边上的位置,美其名曰柜台后挡风,暖气足。
玻璃门关着,室内又开着空调,见鬼的风啊!要是有风,也是空调吹出来的暖风好不好!
心里骂骂咧咧,面上不敢有一丝反抗,要不然他就会追着问她,是不是不开心,是不是不高兴他留在这里陪她,是不是反感他……
叶溪流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极度企盼周灿能够给她打电话,手机屏幕大,她没法当他面明目张胆给周灿发短信,她若是借故上厕所,他还会要求她把手机搁下,举出一大串如厕看手机对身体不好的说法,搞得她不胜其烦。
天气冷,来店里光顾的客人寥寥无几,一上午就来了两个客人,一个还是来送货的。叶溪流见贺俊尧闲得发慌,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用美工刀划开纸箱上的塑料封袋,然后用脚把纸箱踢到柜台处,“贺俊尧,帮个忙,我要把新来的货存档,你帮我报型号,弄好请你吃午饭。”
货不多,一箱而已,只不过很零碎,因为都是新进的女士袜子,短款棉袜,五颜六色,式样繁多,令人眼花缭乱。
叶溪流本以为他会嫌厌烦不答应,谁知道他看了一眼箱子里的袜子,一口答应,“行,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叶溪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无声咬了咬唇,硬着头皮打开电脑开始存档。
最后,还真被贺俊尧说对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他们两人除了一开始的磨合,速度慢,后来他报,她打字,默契十足,不到一个小时就把所有的袜子清点结束。
做人要言而有信,叶溪流掏出钱包,打电话叫外卖,让对街小饭店炒了两道菜送来,贺俊尧也不嫌弃就在店里吃,饭前还特意去洗了手,饭后还自觉收拾了桌子,弄得叶溪流骂也不是,恨也不是。
中午时间段是营业黄金期,工厂的妹子有一个小时的吃饭休息时间,叶溪流催贺俊尧回去午休,贺俊尧摇头拒绝,恰巧这时有两个客人****,叶溪流没功夫针对贺俊尧,只好先把他搁一旁,笑着上前招呼客人。
两个女孩子只是随便逛逛,叶溪流火眼金睛,也看出她们没有购买的意图,做生意,不能强买强卖,她招呼了几下后就回到柜台开始计算这次进货的成本。
贺俊尧放下书走到货架前,“这批新来的袜子还不错,质量可以,又保暖,你们女孩子冬天不要总是穿那种打底长裤袜,不保暖还挨冻,就选这种吧,下半身穿厚厚的灯心绒裤子也很好看。”
叶溪流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置信。
贺俊尧这是在当她的托吗?
结局显而易见,最后两个女孩子各自买了一打新到的袜子,钱不多但也是一笔进账,叶溪流笑着为她们结账。
等人走后,贺俊尧走到她面前卖乖,“这下你还要撵我回去吗?”
叶溪流撇了撇嘴,拿他没办法,拾起桌上的书丢到他手里,“看你的书。”
贺俊尧笑了笑,依言落座到她旁边。
下午的生意还不错,或许真的是贺俊尧起了作用,他随便说上一两句,前来的女客人基本上都买了东西,叶溪流羡慕嫉妒他的口才,也格外感叹异性相吸用在开店中一样适合。
傍晚时分,叶溪流上楼为贺俊尧泡了一杯热茶,她刚踏下楼梯,就见到大胖神色焦急地跑进来,“溪流姐,你今天看到小芹了吗?”
叶溪流疾步走过去,把手里的茶递给大胖,“看你跑得满头大汗,喝口茶喘喘气,早上七点半,小芹给我打电话,我赖床没起来,放她回家休息一天,之后没和她联系,怎么了?你找不到小芹?”
贺俊尧扫了一眼大胖手里的杯子,好心地没吱声。
大胖也不嫌茶烫,仰首一口气喝完,他用手背抹了下嘴,“我昨晚和她说好的,我今天可以调休一天,打算陪她来店里上班,你七点半和她通过电话,我知道她每天准时来店里,也就没事先和她联系,我七点四十分到你店门口,店铺门关着,我给她打电话,她还接的,她约我去她家,然后我一直在她家等,等啊等,等到现在没等到人,这不立马过来找你了。”
叶溪流拧眉,“那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我好帮你一起找人啊!你有联系过她的朋友吗?还是你哪里都找过了,最后才来找我?”
大胖苦笑,“都找过了,亲戚朋友都说没见过小芹,我也是忙昏头了,现在才想到来知会你……”
叶溪流有点担心,小芹不是乱跑的人,除非手机没电,她不会无缘无故闹失踪,何况她和大胖感情很好,也不是闹脾气故意玩失踪,一个大活人莫名消失了大半天,怎么说也说不通啊?!又不是三岁小孩没抵抗力被人贩子拐走,又在大白天,要是发生什么,街上都是人……
贺俊尧轻轻拍了下叶溪流,不急不躁插话,“先别乱想,小芹失踪的时间不够报警,我们一起到四周找找,说不定她手机没电,在哪贪玩。”
贺俊尧的声音能够镇定人心,叶溪流第一次真诚感谢他陪在这里,她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大胖,“大胖,三水街不大,我和贺医生负责北边,你找人和你负责南边,争取在天黑前找到人。”
大胖连忙点头,立马转身就跑。
叶溪流等他跑远才问贺俊尧,“贺俊尧,上次抓走的那男人不会再跑出来吧?”
贺俊尧静默片刻,须臾,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别乱想,我们现在就去找人。”
叶溪流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第一次没有主动推开,这个时候她需要有人撑住她,若是小芹真的出事,她难辞其咎,谁让她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这辈子注定孤苦伶仃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