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流第六感很准,贺俊尧就是她的克星,这人一出现,她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她命格硬,天煞孤星,克父克母,为什么就没能克到他?!
指节长度的银针瞬间插入她食指和中指之间的指缝,仅余针头在外面,手部神经受到影响,一揪一揪地疼,但凡移动一寸,筋脉酸疼无比。
叶溪流想要哭爹喊娘,还没哼上几声呼痛,她的脑袋瓜子就被贺俊尧撑住,她的视线对上他的腰身,他的白袍敞开,露出里面穿的黑色线衫,黑色显瘦,更加突出他腰身的劲瘦,线衫上有熟悉的香味,赫然就是她放在阳台上洗衣液的味道,她莫名脸烫,心跳开始加速,想要与他拉开些距离,奈何他罩着她脑袋瓜子的大手力道之大,她动弹不了。
贺俊尧不客气地弹了弹她的脑门,“小叶子,别乱动,我若是下错穴位,让你脑袋瓜子流血你可别怪我。”
叶溪流哆嗦得更厉害了,她可没忘记那天夜里这男人的杀人手段,一刀下去那倒霉催的人就死翘翘了,光天化日之下,咳咳,不对,在他的店铺里,而且还有外人在,想来他也不会愚蠢到要杀人灭口。
她按捺脾气,闭上眼睛屏气凝神,“贺医生……请您务必轻点……”
贺俊尧嗤笑一声,紧接着快很准地刺下银针,叶溪流头皮一紧,只觉脑袋瓜正中心处被插入两根银针,除却开始银针刺入头皮稍感疼痛外,之后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感觉,顶多就是心里觉得别扭,脑袋瓜子也不敢乱动,和右手一样保持同样的僵硬姿势。
“趴下。”
“什么?”
“我让你趴下。”贺俊尧低声重复一次,他向后退去,走到另一边去询问另外两位客人的情况,离开前顺势拉上沙发床与隔壁单人床之间的窗帘。
叶溪流竖起耳朵偷听贺俊尧和其他两人的对话,都是一些例行问话,她摇头一叹,僵着身体慢腾腾趴到沙发床上,双脚蹭了蹭床沿,踢掉脚上的拖鞋。
走道上有凉风吹过,吹得脚丫子凉飕飕的,叶溪流用空着的左手反手够身下的毯子,摸到一角正要往身上盖,她的手腕就被贺俊尧给拽住,没等她挣扎,贺俊尧就轻轻甩开她的手腕,“别乱动。”
叶溪流撇了撇嘴,收回左手搁在身前,“贺医生……我冷。”
美人阁里装了空调却未开,隔壁床位的俩人都盖着薄被,她待会儿要露后背小腿,这毯子厚度完全不保温,她本就怕冷,何况姨妈还在身上。
“待会儿就不冷了。”
贺俊尧把毯子盖在她身上又走了出去,叶溪流以为他去开空调,孰料几分钟后他推来一台仪器,她费力扭头看向仪器,原来是美容院里的暖灯,顾客做身体按摩用来取暖的。沙发床被两边窗帘包围,形成了一个密封的小隔间,贺俊尧按下开关,晕黄的灯光对着她的腰背,片刻温度慢慢上升,隔着大衣都能感觉到热度,贺瘟神说对了,果真不冷了。
身体暖和,叶溪流的神经绷得也没那么紧,然而当贺俊尧撩起她的外衣,她条件反射脊背一僵,身体再次紧绷起来,左手下意识握拳。受到姿势影响,叶溪流看不到贺俊尧的脸,心里越发后悔,他可是杀人犯啊!她为什么要让杀人犯给自己针灸?!
眼下真真是骑虎难下。
“别绷着身体,你这样我没法下针。”贺俊尧眯起黑眸,一瞬也不瞬打量纤细的身体,他继续先前动作,撩起叶溪流的大衣,接着又迅速撩起她里面的打底衫和秋衣,光滑白嫩的肌肤一下子显露在眼前,他不为所动,两指触碰腰部的几处,找到穴位,一针刺下。
“嘶——”
男人带点凉意的手指触碰到她的后腰,叶溪流还未来得及感受异样,银针瞬间刺下,些微刺痛带走了她脑子里的浮想联翩。
只听贺俊尧淡定开口解释,“命门穴,主攻女性月经不调,痛经等症状,位置与肚脐眼相对,你若平时有空,自己没事多按摩此处,对你身体有好处。”
“哦……”
“贺医生——我经期也不正常,什么时候你也给我针灸一下啊——”
叶溪流刚搭腔就被隔壁床铺的年轻女人抢走了话茬,年轻女人声音嗲嗲的,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叶溪流巴不得贺俊尧就此撇下她跑去隔壁,哪里晓得贺俊尧动是动了,却没有离开这里,而是跑去了床尾,一把握住她的左脚。
“贺——”
“下次你经期来,我给你把脉看下再说。”贺俊尧轻松固定乱动的脚腕,高声回答隔壁床铺女客人的话,叶溪流的小声抗议被他盖住。
右手、脑袋瓜子、后腰命门都被插入银针,叶溪流不敢乱动,脚上的袜子被贺俊尧脱掉,她一颗心急速跳动,压着嗓子问,“贺医生…。。脚背还是脚底扎针啊……”
无论是脚背还是脚底,她都怕啊!她的双脚最敏感啊!
贺俊尧回答的方式很特别,直接一针刺入她的脚拇指,叶溪流一下子被扎哭,哇哇乱叫,叫得隔壁床铺的病友纷纷询问,“这么疼?!扎哪里啦?!”
“脚……脚拇指……”
“啥?脚拇指?!”
“乖乖,都说十指连心,想来脚趾头也差不多,这得多疼啊。”
叶溪流抽了抽鼻子,尼玛,针灸太受罪了,她何必自找苦吃,贺俊尧监督就监督呗,反正他没有杀她灭口之心,她糊里糊涂和他当邻居就行了呗,她干嘛脑袋发抽跑来探听情报!情报没探成,她却被扎了好几针!
她郁闷地抬头,喘了口气问道,“贺医生,这样子要多久?”
“时间越长越好,如果你赶时间,最快也要四十分钟。”贺俊尧许是良心发现,这次爽快地回答她的问题。
四十分钟呢啊!
隔壁床铺的俩人肯定会比她先走,她过来时已经晚上八点半,这么说到时候美人阁里就只剩下她和贺俊尧?!哦,不!早知道她应该留下小芹,起码有外人在,贺俊尧不敢对她怎样。
叶溪流咬牙切齿想办法,下一秒她的脖颈处一凉,贺俊尧的手指探进来,她惊得扭头瞪他,“你做什么?!”
小丫头眼睛亮晶晶的,满眼防备,生怕他会对她乱来。
贺俊尧晃了晃手,表示手里没有银针,他微微使力压住叶溪流的脖颈,不让她动弹,不紧不慢回答,“放心,这里不用针,只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