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潜思前想后,最终觉得这副画连同他的猜测全部都应该告诉皇帝。
他当即又命下人备好马车准备去皇宫,苏夫人见他这般实属反常,当下便问道:“老爷,什么事情这么急着进宫?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明日早朝的时候再处理吗?”
苏潜的眸子微微一眯后道:“这事早朝的时候不能说!此时去找圣上是最合适的。”
苏夫人有些想不明白,却也并不懂得朝堂之事,苏潜说要进宫她便也只得去准备一应事宜。
一刻钟后,苏潜便又坐着马车出了门,他到皇宫递了贴子,只对小黄门说有要事求见皇帝,而皇帝自从上次伍居正当着所有的朝臣自尽之后,就对御史一直没有好感,听说苏潜求见,他的心情也不太好,不愿意见苏潜,让太监随便寻个理由将他打发了。
苏潜听说皇帝不愿见他,心里更加急了,又求小黄门帮忙通传,小黄门却已不耐烦了,直接道:“苏大人想见圣上明日上朝再说吧,此时圣上正要军机处处理要事,没空听苏大人的弹劾!”
苏潜闻言愣了一下,小黄门已经不再理他了,他知道皇帝不想见他,一时间也没有其它的法子,只得叹了一口气便又退了回去。
乐辰景带着兵部的人马操练完毕之后,独自骑着马往回走,他在宫门口看到了苏潜,他的眸光里满是不屑,当下冷哼一声连招呼也没有打就离开了。
苏潜今日是第二次见他,见他这般骑着高头大马准备离开心里一时间鬼使神差便命车夫跟着乐辰景,乐辰景缓缓前行,他是何等警觉之人,身后跟了一个人又岂会没有知觉,他和苏潜平素并未有任何交集,一时间不太明白苏潜为何要跟着他,他的眸光微转,一个人骑着马便出了城,往郊外缓缓走去。
苏潜一直跟到了城门外,见他越走越偏,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便让车夫死死跟着,只是出了城门后不过走了三里地,乐辰景便突然消失不见了,苏潜觉得奇怪无比,从马车上跳下来看个究竟,却只看到乐辰景的马在草地上吃草。
他愣了一下,左看右看之后,还是想不明白乐辰景人去了哪里?只是他正在犹豫间,却听得乐辰景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传来:“苏大人跟了我这么久,想知道什么事情就直接相问好了,又何必那么辛苦?”他的声音冷如寒霜,没有半点温度。
苏潜闻言吓了一大跳,一抬头却见乐辰景坐在他头顶的树上,两条腿正好挂在苏潜的头顶上,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他不由自觉的抖了一下,额前的汗珠便溢了出来,却是连动都动不了。
他以前一直觉得乐辰景不过是仗着王府世子的身份胡闹并没有什么本事,可是此时被他这样的杀气罩住,竟是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他顿时明白乐辰景在南疆的征战之名只怕也不是浪得虚名,他当下支支唔唔的道:“本官没有跟踪世子,不过是随便出来走走,不……不想却与世子撞上,实在……实在是巧的很,嘿嘿,巧的很!”
乐辰景自然不会相信他说的鬼话,当下冷一声道:“是吗?那不真是巧了!不过好像我一直和朝庭几个姓苏的大人极有缘份,不是见到苏连城苏大人就是苏潜苏大人,这个世界还真是小的很啊!”
苏潜看到他的脚在他的眼前晃啊晃,只让他觉得压力一波大过一波,一时间心里竟有些发毛,他免力笑道:“大家同朝为官,会相见原本也极为正常。”
乐辰景冷笑,脚轻轻晃了晃,一片树叶被他的脚踢落,树叶落在苏潜的头上,苏潜只觉得头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敲了一下一般,痛的要命,当下便伸捂住了头。
乐辰景双手环抱在胸前道:“嗯,苏大人说的可真有道理啊,能和苏大人同朝为官实在是本世子莫大荣幸!”他嘴里的话说的好听,脚却没有停着,脚重重的踢了踢树枝,树叶在他内力的激荡之下又纷纷坠落,苏潜只觉得那树叶一片一片如巨石般砸下,只砸的他浑身上下一片刺痛。
他原本还顶天立地般站,可是在一片一片树叶砸下来时文人的那些气节便全没了,浑身上下缩成了一团,乐辰景冷笑道:“我听闻苏大人是个极有骨气的官,可是此时看来也不过尔尔,几片树叶便让苏大人折了腰。”
苏潜愣了一下后听出他里的讥讽之意,当下咬着牙道:“世子武功盖世,欺负本官这样一个文官算什么本事?”
乐辰景淡淡的道:“欺负你?苏大人的话也太严重了吧!你这一番话若是到大殿上去说只怕便变成了洛王世子抠打朝庭命官,皇上若是问起罪来,罪名还不小组,可是我倒想问问苏大人,我离苏大人有三尺之遥,未加一指之力于苏大人的身上,又如何抠打苏大人呢?”
苏潜愣了一下,的确,乐辰景没有碰他一根毫毛,只是在枝头摇落树叶罢了,他若是在大殿之上说乐辰景拿树叶砸他,只怕没有一个人会信,再则今日里原本就是他心中有事跟着乐辰景,就算是对人说了也没有人会信。
乐辰景看着苏潜道:“本世子如何抠打苏大人还请苏大人说明白!”
他如今已动了几分怒气,真气聚集,脚底下更加用力了三分,那满树的绿叶顿时哗啦啦的直往下掉,直砸的苏潜一头的包,苏潜吃痛,忍不住求饶,他却又道:“苏大人的话说的真是古怪,本世子可没有为难苏大人半分,又哪里有什么求饶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