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忙道:“安子迁如今住在王府里,最好的法子自然是下毒。”
“下毒?”安子迁有些不解的反问道。
三少爷又道:“只要安子迁一出王府,我必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安子迁看着他道:“你和他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你就下得了手?”
“是他先对不起我!”三少爷的眼里满是怨毒的道:“他将我往绝路上逼,我自然不需要对他客气!”
安子迁看到三少爷这副样子,终是觉得他以前对三少爷太过仁慈了些,他冷笑了一声道:“如此甚好。”
三少爷听到他答应了心里一阵欢喜,安子迁却已不理他了,扭过头看着安老爷道:“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安老爷,什么是明月之溪,落日之尚?”
安老爷闻言顿时大惊,当下忙道:“楼主从哪里听来的这一句话?”
安子迁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扔给了安老爷道:“你自己看看就好。”
安老爷一看到那封信顿时脸都白了,指着安子迁道:“楼主,这信从何而来?”
“怎么?我的事情需要告诉你吗?”安子迁冷哼一声,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骤然冷了许多。
安老爷忙道:“自然是不需要,老夫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安子迁冷冷的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安老爷的眼里有了一抹犹豫之色,安子迁冷笑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说句难听的话,皇帝我都没有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你?”
安老爷闻言忙道:“老夫没有半点看不起楼主的意思,否则也不会将犬子拖付给楼主了。其实这句话的全部有意思是在明月的溪畔,当落日只余一抹深红时,便能看到无上的荣光。”
安子迁闻言眸光转深,一抬手便击在三少爷的胸口,三少爷又哪里受得住,顿时身子便重重撞在了墙上,紧接着便喷出了一口鲜血。
安老爷大惊,忙一把扶起三少爷道:“楼主这是做什么?”
“我最讨厌在我的面前自以为有些本事,便觉是能在我的面前帮弄玄虚的人,安老爷,是不是我以前待你太好些?以至于你连我也敢骗?”安子迁的声音冷至冰点,刹那间,仲夏的天,屋子里冷意重重。
安老爷咬了咬牙道:“老夫哪里敢骗楼主,那句话的确是这样的意思,只是老夫还未说完罢了。”
安子迁冷哼了一声,安老爷又道:“老夫掌管安府多年,因为知道安府家大业大,难免会有周转不开的时候,所以每次一有盈余,都会拿出一成存起来,以做为应急之需。”
“安老爷倒是别有一番心思,难怪生意能做的如此成功,算来安老爷掌管安府已有二十余载,这么多年来每年抽出一成存起来,想来也是一笔巨大的数字。”安子迁冷笑道:“安老爷将安府的家主之位传给了安子迁,只怕也只是一个空架子。”
“那倒也不是个空架子。”安老爷轻声道:“安府这些年来还是有些银子的,光是那些米粮折换成银子,也有好几十万两。而去年洛王到安府的时候,我的心里便已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于是又让让子轩和子墨取出十五万两做应急之需,到时也可以向圣上表明我的诚意。”
安子迁闻言真真切切的觉得安老爷就是一个不折不的扣的老狐狸,当时明面上一直在拉拢洛王,似乎想寻洛王做靠山一般,内心里却早已有了其它的盘算,最可怕的是他的那些盘算,竟是半点声色都不露,想来当日他露出一些苗头来的时候,安老爷就已经将一切都转出了安府!枉他以前一直认为安老爷是个没有心思的,没料到却是个极为灵敏的商人,一看到些许风吹草动,便已做好了应会之策。当初被封皇商的时候,安老爷只怕也已想到后续会发生的事情。
安老爷这一次之所以来求他,怕是也已经看出了皇帝那边怕是靠不太住了,便来投靠他,对他而言,不管是皇帝倒台,还是他得势,必定能从一方得到好处。安老爷原本是可以将一切都给到三少爷的,却又怕三少爷败在安子迁的手里,心里又放不下安府的荣华富贵,只怕还认为这一场皇权的更替是安府跻身于人上人的最好的契机!
他冷笑一声道:“安老爷的心思果然非一般人所能猜得透,防自己的儿子竟也像防贼一样,安子默,你有一个非常了不得老爹!”说罢,他又看着安老爷道:“安老爷是不是想把自己这么多年准备好的积蓄捐给皇帝,然后以此为条件,换取功名利碌?”
“我只是想以此引起圣上的注意,求他接见我,我好细说安子迁的不臣之心。”安老爷轻咬着唇道:“不想这信竟被楼主截了下来。”
安子迁冷笑一声道:“安老爷可是在怪我多事?”
“不敢!”安老爷忙道。
安子迁看了他一眼后道:“我也算是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像安老爷这样的人物,今日的事情我知道了,安老爷的心思我也知道了。”
安老爷有些迟疑的道:“那犬子的事情呢?”
“我知道了。”安子迁冷笑道:“你就在这里慢慢候着吧!”说罢,他转身离开,此时夜色已浓,只几个飞身便已消失不见。
安老爷见他离开心里一急还想再问却已无从问起,三少爷道:“父亲,他可靠吗?”
安老爷的眸子微微一眯道:“他已知晓我的心思,到如今不管他可不可靠,我们已没有太多的选择,只是他以往和安府的过从甚密,应该还会顾念几分交情。再加上他对楚晶蓝一直有其它的心思,这事应该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