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迁自然是知道她眼里的意思,他轻哼一声道:“阿娇,我不是没有给你机会,你以往做下了那么多的错事,我曾多次为你隐瞒,替你遮掩,可是却没有料到你竟狠毒如此!你恨晶蓝我能理解,那是因为我心里有她,我疼惜着她,所以你心生嫉妒,可是再恨也不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来啊!琼宛是你的陪嫁丫环,这些年来对你可谓是忠心耿耿,你一出了事情竟就将一切全推到她的身上。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这事你做下的,只是被休罢了,还能保全一条命,可是这事若是她做下的,她是要送命的!最可笑的是,你……你为了何全你自己,竟说我和琼宛有私!你竟是连我也自计了进去!”
琼宛听到安子迁的话后跪倒在地,也不说话,却对着安子迁磕了三个响头。
俞凤娇听到他的话,反而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道:“五少爷,你说我狠毒,可是你对我做下的事情只怕更加的狠毒。当年你毁了我的名节,我不得不嫁给你,可是嫁给你的这五年来你是如何待我的?这五年来你一共到怡然居宿了几夜,却是数得出来的!我这样和守活寡又有什么区别?这样的日子你让我如何过下去!”
安子迁闻言眉头微皱,却低低的道:“我承认这些年来我对你一直很冷淡,那是因为我并不爱你,你说我毁了你的名节将你娶回家,可是你的名节是如何被毁的你自己心里最是清楚!”两人成亲之事原本就另有隐情,他虽然恨俞凤娇太过恶毒,可是他终是个君子,往日里那些陈年旧事也不愿再提,那些对错此时再说已是无益。
俞凤娇的眸子里有了一抹绝望,她依稀记得和安子迁相识的情景,那是一个繁花似锦的春天,那一年他刚及冠,头上束着一个玉环站在花树下淡然浅笑,那抹笑容端端只有谪仙才有,只那一眼,她那颗心便遗落在他的身上,只是女方到男方家提亲,是一件太失体面的事情,而安子迁又久有纨绔之名,俞老爷无论如何也不答应,所以才有了后面的种种设计,种种巧合。
她那时曾单纯的认为,她是官宦之家的千金,而安府只是一寻常的商贾之家,她嫁到安府是下嫁了,而她自小又是俞老爷的掌上明珠,在家里爹娘和哥哥们都宠着她,素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她又长的如花似玉,纵然安子迁是个纨绔子弟,少女那颗单纯而又热切的心一直认为只要他娶了她,就一定会为她修身养性,他在她的调教下一定会对她死心榻地。可是新婚夜他就不在洞房,两人唯一的一次圆房还是在安夫人的授意下她用了上不了台面的法子和他有了夫妻之实,而婚后他依旧我行我素,没有半点改变,而她却变了,为他洗手做羹汤,为他算计一切,可是他依旧是那副样子,见到谁都是嘻嘻哈哈的笑着,对谁都温柔的紧,却从不见他对哪个女人真的上心。
她原本以为他就是那样的性子,对哪个女人都是一样,他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可是在他认识了楚晶蓝之后,一切都变了,他对楚晶蓝不但温柔体贴,还关心备至,她才知道原来他也是有心的!只是他的温柔并不属于她,她又如何能不恨?
纵然千百次她对自己说她已对他死了心,这一生再不对他存任何指望,今日里见他这样对自己依旧觉得心痛的紧,而自己以前对他所做的一切,竟全是错的!
她看着安子迁冷笑道:“安子迁,我俞凤娇这一生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嫁给你!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小人,我恨你!恨你!恨你!”说罢,她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陡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狠厉的朝他扑了过去。
安子迁站在那里不动,楚晶蓝的眼里有一抹担心,安老爷怒喝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将这个恶毒的女人给拖下去!”
那些护院伸手就来拉俞凤娇,而俞凤娇已扑到安子迁的怀里,死死的拉着他的衣领道:“安子迁,我一心为你,可是没料到你竟如此待我!今日里为了楚晶蓝那个贱人竟如此陷害于我!”
俞凤娇拉得太紧,两个护院来拉竟都没有拉开。
安子迁任凭她死死拉着,也不去阻拦,只是微眯着眼睛看着俞凤娇,那双眸子里已没有半点温度,眼光里却有一抹深重的失望。
楚晶蓝知道安子迁做出这样的选择来心里只怕也不好过,不管他和俞凤娇之间的感情如何,可是两人必竟已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她站在一旁厉声道:“姐姐又何苦如此执迷不悟,这些苦果全是你自己种下的,你若是没有害人之心,又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
俞凤娇闻言冷冷的看着楚晶蓝道:“都怪你!都怪你这个狠毒的女人,这一切一定都是你安排的!你故意装做很可怜的样子,想引起别人的同情,然后置我于死地,楚晶蓝,你怎么能如此狠心!”说罢,她居然松开了抓着安子迁的手,狠狠就朝楚晶蓝扑了过来。
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眯,俞凤娇还未靠近,她已陡然伸出了手,扬起一掌便扇到俞凤娇的脸上,“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四周荡开,众人都微微一惊,似没有料到那个素来冷静的女子竟会出手打人。
俞凤娇原本是要找楚晶蓝拼命的,只是她的一支手已有被乐辰景给折断了,另一支手显然不是楚晶蓝的对手,才一伸过去,就已被楚晶蓝抓住了。
而楚晶蓝这一巴掌打的有些重,直打的她有些发晕,而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打过,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