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楚晶蓝看到马氏的这副样子,心里却有些好笑,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世上竟有马氏这样愚蠢而又自以为是的女人。
马氏见楚晶蓝由圆荷和安子迁扶着进来,身上披着一件貂皮大麾,头上什么饰物都没有,脸色也一片苍白,她不地禁微微一愣,却觉得楚晶蓝这副样子看起来娇弱不堪,虽然她的模样依旧一片淡定,却再也没有往日里那副逼人的气势了,只是她身上流露出来的哀伤却还是她的心念微微动了下。
两人相互打量,楚晶蓝的眼里透着淡淡的哀伤和无可奈何,而马氏的眼里却满是不屑。
安子迁见两人这副光景,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一对母女该看对方的样了,倒更像是一对仇人。
楚晶蓝此时早已没有和马氏争吵的心了,当下轻轻的推开圆荷和安子迁,她轻轻的道:“见过母亲!”说罢,又轻轻的行了一个礼。
马氏冷笑道:“这会认我这个母亲呢?当初在将我禁足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你的母亲?”
楚晶蓝淡淡的道:“当日禁母亲的足不过是为了父亲,而如今父亲命在旦夕,自然需要母亲去主持大局。”
“让我主持大局?”马氏冷笑道:“你是楚家的当家,这局好像轮不到我来主持吧!”
“女儿病重,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楚晶蓝缓缓的道:“如果母亲不愿,我自也不能强求,只是在外人看来,母亲便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了。”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马氏会愚蠢至此,到这个关头竟还在和她计较这些事情,女人的心思当真是让人难以形容。
马氏冷冷的道:“不用激我!”她的目光扫了楚晶蓝后一眼道:“想我去主持也可以,你先跪下认错!”
楚晶蓝缓缓的道:“我自认在处置母亲的事情上并无错,母亲若是不愿见父亲最后一面,我自也不能强求!”她知道马氏恨她,只是没有料到马氏这事上还犯浑。
说罢,她便又缓缓的走了出去,刘氏和安子迁轻叹了一口气,便也跟了出去。
马氏见没有达到她预期的效果,当下把眼睛一斜,恨恨的咬了咬牙,却也跟了出去。
楚晶蓝见她跟来,也不拦她,当下只是眸光微顿,便又走进了楚老爷的屋子。
众人进去后,郭品超又在替楚老爷施针,他见楚晶蓝进来,便低声道:“楚老爷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你……”
楚晶蓝咬了咬唇,轻轻点了点头。
郭品超施完之后,楚老爷的眼睛便缓缓睁了开来,他一看到楚晶蓝,嘴角便微微一扬道:“蓝儿……”
他已昏睡了多日,声音听起来满是沙哑,楚晶蓝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和楚老爷说话,她原本还有些坚强的心,在听到楚老爷那一句蓝儿时,顿时碎成了碎片,只是这般面对着楚老爷,便又生生将那些情绪全部都压了下去,当下强颜欢笑道:“父亲,你总算是醒了,可把我担心坏了。”
楚老爷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再清楚不过,又见她的眼睛通红,心里早已一片明了,当下微微一笑道:“都是为父不好,让你受苦了!”
楚晶蓝闻言鼻子再次一酸,却依旧强自忍奈道:“只要父亲健在,我便一点都不苦。”
楚老爷的手缓缓伸起,楚晶蓝会意,伸手一把抓起,楚老爷微笑道:“你这个傻孩子,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的,你怎么就那么傻呢?这大冬天的,冰水又哪里能趟!”
楚晶蓝听到楚老爷的这一句话,泪水再也忍不住便掉了下来,楚老爷又低低的道:“其实这些年来的事情,为父心里都虽然清楚,你一个人撑起一个家有多易,为父更是清楚……只可惜你的母亲是个浑人,根本就帮不上你的忙……”
马氏在一旁听着就有些不乐意了,她忍不住道:“老爷怎么这样说话?这些年来我为了楚家呕心沥血,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楚老爷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功劳?苦劳?你当真是好意思说的出口!你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都在为自己打算罢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曾做下的那些丑事!”
马氏的面色微变,楚老爷又道:“下人全部退下,我今日里有事要宣布!”他纵然重病在床,可是这句话说出来却是威严十足。
圆荷和红绫几个丫环便退了下去,刘氏是妾室,她也欲退下,楚老爷却道:“你留下!”
刘氏这才站住,楚老爷又道:“蓝儿,你将我书柜打开。”
楚晶蓝依言打开了柜子,楚老爷又低声道:“你将柜子里的那个木箱抱出来。”
那柜子是用梨木做的,虽然极为结实,却显得有些破烂,里面放了一些衣物之类的东西,最里面有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小木箱,小木箱虽然破旧,上面却画着极为漂亮的花纹,那些花纹精巧而又秀美,像是出于一个女子之手。
楚晶蓝身子虚的紧,根本就抱不动,安子迁忙上将她扶住,再替她将那个箱子抱到了床前,楚老爷看到安子迁体贴的举动,嘴角微微一扬,心里一片安慰。
安子迁扶着楚晶蓝将那个木箱抱了过来,那木箱虽然不算很大,但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竟是沉的紧。
马氏一看到那个箱子,顿时脸色微变,她和楚老爷做了多年的夫妻,自然是知道这个箱子的存在的,她以前曾好奇箱子里装了什么,曾想偷偷的打开来看,却被楚老爷发现,将她骂个狗血淋头,她当时为此事还和楚老爷生了一场气。后来她到处找那个箱子,终于找到了,却发现箱子上面上了锁,她到处找钥匙却一直没有找到,那锁的形状极为特殊,她想了很多种法子却都没有将箱子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