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说。”圆荷轻声道:“五少奶奶,你说这事会不会和大少爷有关啊?”
楚晶蓝的眸光转深,不答反问道:“我昨日里让你查的另一件事情有没有进展?”
“没有。”圆荷轻轻摇了摇头道:“那件事情过去太久了,我虽然问到了当年给大少爷看病大夫的姓名,可是他们如今都四处就医,也不知道他们人在哪里,这事要查起来还当真是有些麻烦。”
楚晶蓝的眸光微转后道:“嗯,我知道了,你继续派人找到当日给大少爷看病的那几个大夫,我对当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好奇。”
圆荷轻轻点了点头,安子迁却又问道:“怎么呢?你是怀疑大哥的不育之症是被人做了手假?”
“不知道。”楚晶蓝缓缓的道:“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她见安子迁的脸上满是不解之后又道:“你昨日在祠堂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昨日里除了大嫂自尽之外,二嫂说大哥是被一个女子送回来的,我猜那女子一定是我们上次见到的那一个,她的胆子还真大,敢在这个时候回来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她被逼的没办法了,为了孩子不得不来安府,另一个则是她想这么做,因为有了身孕,所以底气也就要足一些了。”
安子迁轻轻摇了摇头道:“她还真是想不通,在外面的当家太太不做,非要到安府来做一房妾室,当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我倒觉得她想的甚是简单。”楚晶蓝缓缓的道:“必竟没有人甘心做外室,我只是有些好奇,那个叫佩兰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我知道。”安子迁淡淡的道:“安府在杭城的东郊有一处别院,佩兰的家就在那别院的旁边,大哥有一段日子身体不太好,曾在那里休养过一段时间,我估计两人应该是在那个时间好上的。”
楚晶蓝愣了一下,安子迁又缓缓的道:“佩兰的家境不算甚好,跟着大哥只怕也是想过上好日子吧!外室虽然可耻,但也好过嫁一个和她一样身份的庄稼汉,你那日是没有见她,其实她的模样儿还不错。”
楚晶蓝瞟了安子迁,安子迁知道说错话了,当下嘻嘻一笑道:“你别生气,我就事论事,再说了,她模样再好也和我没有关系,我以前喜欢欣赏美人儿,如今已经改邪归正了。”
楚晶蓝失笑,只觉得自己快要醋坛子了,她凝了凝心神后轻轻摇了摇头道:“是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她这样甘心给大哥做外室,若不是太有心机想趁机翻身,就是一个不太自重的女子。”
安子迁微笑道:“那倒也不见得,我以前也曾见过她几次,她看起来倒是简单的很,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河畔的柳树下吹着笛子。”
“你还说她没心机。”楚晶蓝轻叹一口气道:“如今虽然民风开放,女子可以在大街上随意走动,可是一个女子知道那别院里住了大户人家的公子,她却一直在那里吹笛子,这就是存心在勾引了。要知道乐器这事,除了那些文人墨客当做附庸风雅会弹奏几曲外,随意弹曲的可就都是那些不太正经的女子,比如说青楼里的,画舫上的,还有那些个行为不检的……”
她见安子迁有些怪异的看着她,她轻叹一声道:“我只是在对你说这个社会对女子最真实的看法罢了,并没有对她们存一丝鄙视之情,你是一个男子,自然是不能体会那种感觉的!”
安子迁轻轻摸了摸鼻子道:“可能是我经常看到女子弹琴所以就没有多想吧!但是那些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倒真的没听到她们弹地曲子。”
楚晶蓝想起他以前留连的那些场所,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安子迁又道:“我当时听到佩兰吹笛子还甚是好奇,还曾问过她从哪是学来的,她告诉我她家里养了很多牛,每次放牛的时候闲来无事就会吹吹笛子,时间长了就会的,所以我看到她在那里吹笛子觉得很正常。此时听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她是有些心机的女子,先说那些话好打消我的顾虑,只怕也是怕我看轻了她吧!”
楚晶蓝听安子迁这么一说又想起那一日偷听到的事情,心里已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圆荷在旁道:“我倒有些了解佩兰的心思,我家里以前也很穷的,当是看到那些富人可以天天吃好的,穿好的,我也曾想过有一天要过上那样的日子,可是对女人而言,这一辈子也只有一个机会可以改变命运,那就是嫁人。而穷苦人家的女儿若是再嫁给穷小子的话,这一生不过是从一头牛变成两头牛,一房茅草房变成两间茅草房,其它的不会有太本质的变化。而若是穷家的女儿嫁到有富人家的话,最多也只是个妾室,若是肚子争气生个男丁也许还能改变一下境况,可是若是写不出男孩的话,那一生过的只怕还不如嫁给穷小子。命运是极难改变的,而大户人家的主母大多都不太好相与,就像夫人那样。”
楚晶蓝微闻言微怔,想起在这个朝代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像她这样,放下一切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对那些贫困人家的女子而言,嫁个好夫婿便是改变她们命运的唯一途径。
安子迁这些年来常年在外面厮混,对于那些个事情他见得算是最多的了,他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
圆荷又轻声道:“可是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看到邻居家的姐姐嫁给富人做妾,才半年的时间就被富人家里的主母生生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