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不知大少夫人为何突然提起楚晶蓝,当下愣了一下,大少夫人却道:“是她!一定是她!否则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些的!”
喜鹊一时不知道大少夫人嘴里的她指的是谁,当下忍不住问道:“大少奶奶,你说的她是谁啊!”
“楚晶蓝!”大少夫人咬着唇道:“安府里现在只有五房可以和大房相提并论,并且她还有那样的能力,最重要的是,之前楚家也出过类似的事情,这件事情一定是她暗中使的坏!她以为将我打倒了就万事大吉了,我就再也帮不了大少爷了!我偏不如她的愿!”
喜鹊愣了一下,没有料到大少夫人在这个时候恨的竟不是安夫人和芝麻胡同里的那个女人,也不是大少爷,而是楚晶蓝!她忍不住道:“大少奶奶,这事只怕和五少奶奶没有关系,这些大夫都是夫人请来的,而且大少爷是那个女人送回来的,只怕这事和那个女人有脱不了的干系!”
“你懂什么!”大少夫厉声道:“这才是楚晶蓝的高明之处,她最是擅长做那些看起来好像没有关系,又能达到她的目的的事情!她想嫁给五少爷如此,让洛王收她为义女也是如此!这世上怎么会有她那样狠毒的女人!而且我敢打赌,她一定早就知道大少爷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了,所以故意设了这样一个局来害我!而我也真傻,居然就真的被她算计了!我不能死,绝不能死!”
她的面色原本就一片苍白,此时更加苍白了三分,那一双原本就有些大的眼睛,此时睁的更大了些,里面布满了血丝,看起来一片可怖,就如同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
喜鹊跟在她身边多年,她原本出生名门,平日里无论是说话做事都是极为优雅的,看起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家闺秀,像今日的这副样子,她当真是从未见过,心里不禁升起了一抹惧意。她原本还想再说几句话的,看到大少夫人这副样子,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大少夫人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后又道:“我林月妍对天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喜鹊听到她这一句话心里的惧意更重了些,却不敢说话,只床边静表的站着。
大少夫人又低声道:“只是纵然这事是楚晶蓝设下的局,可是大少爷却还要休我!我平日里什么事情都为他着想,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他怎么能说休就休!”
喜鹊叹了一口气,大少夫人却又道:“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被休!我不要离开大少爷!”她纵然对大少爷极度失望,只是这么年来积攒下来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
喜鹊有些为难的道:“可是事已至此,只怕大少爷的心已经挽不回来了!”
大少夫人的眸光微暗,喜鹊又道:“依奴婢看,这一次大少爷一定会将那个女人接到安府来,到时候大少奶奶……大少奶奶还不如在大少爷将那个女人带进安府前离开吧!”
大少夫人狠狠的咬了咬牙道:“我不会离开的,原本男人三妻四妾就是极正常的事情,安府的七个少爷除了大少爷之外哪个少爷没个通房和妾室?”
喜鹊一想也是,却又道:“可是大少爷之前曾答就过大少奶奶,说要一生一世都待你好的!”
大少夫人的泪水又情不自标的滴道:“那是以前他以为他不能生育,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才会说出这样话来。可是如今天他却觉得那个不能生育的人是我,心里只怕是恨死我了!他要将那女人带进安府,我自然无话可说,而如今,我要先想办法让大少爷先别休了我!”
喜鹊看到大少夫人那张已满是冷静的脸时,心里不知道为何,竟觉得极为陌生,只是她是大少夫人的陪嫁丫环,她早已没有任何选择。这些年来,她也看到安府里的种种事情,知道一旦主子失了势,她们这些奴才还不知道会连猪狗都不如。对她而言,只有大少夫人重得到大少爷的宠爱,所有的事情才会有转机。
大少夫人细细的想了一遍之后道:“我得快些养好身体,先去替我煎药吧!”
喜鹊出去之后,大少夫人顿时便泪流满面,她轻声道:“我决不能认输,无论如何也不能认输!”
大少夫人心里极为难过,纵然她认为这一切都是楚晶蓝的手笔,而大少爷说要休她的事情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她一时间想不明白,她和大少爷的感情怎么就凉薄至此!大少爷曾对她说的那些甜言蜜竟真的只是甜言蜜语罢了。
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竟被这样一件事情击的粉碎,大少夫人知道这事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这些年来大少爷对她的淡漠早已让她觉得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她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纵然心里再爱大少爷,心里也对他满是绝望,他怎么能如此待她!怎么能?一念及此,她顿时泪水涟涟,那双因为恨而充血的眼睛里又多了一分无奈。
与大少夫人凄惨形成鲜明的对比的是佩兰,她此时正坐在铜镜前梳妆,大少爷从珍宝坊里替她买了几支足金的步摇,又送了一些地宝石做头面,她心里一片欢喜,只觉得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大少爷伸手轻轻替她戴上一根足金发簪,那张有些发福的脸上满是笑意道:“真好看!”
佩兰的脸微微红了红,露出一抹淡淡的娇羞道:“大少爷……”
大少爷微微一笑,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气后道:“我先向你认个错,我那一日对你说了重话!”
佩兰浅浅的道:“这事不怪大少爷,谁让那些大夫说了那样的胡话,大少爷又被骗了那么多年!在我的心里,大少爷永远是那么温柔,那一日的事情我已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