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和三少夫人对视了一眼,两人缓缓的走出了德留居,见那空中的烟花灿烂紧,三少夫人却咬着牙道:“整个安府都知道楚家有钱,她是楚家的家主,用得着如此显摆吗?”
“人家有显摆的本事。”三少爷看了一眼三少夫人后道:“你有吗?”
三少夫人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三少爷,他浅浅的道:“到如今,你难道还不长心吗?”
三少夫人轻声道:“三少爷难道就看得过眼吗?”
三少爷轻哼一声后道:“这又有什么看不过眼的,说到底,他也不过是我的五弟,今日也不过是沾了楚晶蓝的光罢了。”
三少夫人恨恨的咬了咬牙,三少爷却又几不可闻的道:“我以前以为娶房媳妇可心就好了,到今日才知娶一房厉害一点的媳妇不但可心,也有面子,还会影响以后的人生。”
三少夫人没听清他的话,便又问道:“三少爷方才说什么?”
三少爷看着那片烟火,眼里有了一抹深不可测的光华,然后缓缓的道:“没什么。”
安夫人和安老爷看到那片烟火之后,安夫人怒道:“不就是仗着楚家有些银子,用得着这样显摆吗?”
安老爷却看也不看安夫人道:“那也不全是显摆,不管怎么说,这烟火都在安府里放的,在外人看来就是安府的光彩。”
安夫人轻轻皱了皱眉头,安老爷却又笑道:“依着安府往年的习俗,到子时会放半个时辰的烟花,如今看来,以后倒是能将这笔银子省下来了。”
安夫人闻言眼里已有了一丝不快,安老爷却又道:“你把心放宽一些,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远溪的妻子,你的儿媳妇,你若不是一味的想要打压她想必她不会把事情做的太离谱。”
安夫人看着安老爷道:“怎么,如今你也向着她呢?”
安老爷微愠道:“什么向着她不向着她?说到底,她是安府的人,虽然她是有些心机,可是那又怎么样?她所有的一切还不全都是安府的?你瞎操个什么心?”
安夫人听到安老爷的话先是一愣,紧接着却又轻轻叹了口气后道:“老爷说的是有道理,可是我一想到子轩的事情心里就觉得有些堵,若不是楚晶蓝设下那样的计谋,我又岂会受她的要挟?”
安老爷有些不悦的道:“女人家的心性就是小,你为何不想想她如今能给安府带来什么?让她的日子过舒坦了,便能在王爷的面前说安府的好,有了王爷这座靠山,安府才能稳固,不会像这烟花一般一闪而逝。再说了,子轩的事情你也不能怪她,那原本便是子轩的错,是他自己识人不清,误把佩兰那样的贱货当做是宝,楚晶蓝虽然设计的精妙,揭露的倒也是事实,若不是有她在,我们岂不是要被那个贱人糊弄到底?”
安夫人愣了一下,安老爷却又道:“我这些天来也细细的考量过了,日后咱们就好好楚晶蓝,有些气真不适合和她去生。”
安夫人觉得有些憋屈了,安老爷又缓缓的道:“子轩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有许多想法,可是他现在也太不争气了,你看看他都成什么样子了,大过年的竟将土地爷前的香炉给掀了!当真是过份紧,都已经这么多天了,还整日都喝的烂醉,这成什么样子!”
“他心里苦!”安夫人在旁轻声道:“我这段日子一直在想为何子轩就无法生育,思来想后也只能想到他三岁那一年的事情了,只怕便是在那一次伤了根本。”
安老爷的眸光微深,当下轻叹一口气后道:“事已至今,多想已是无益!再说了,那已是多年前的事情,也没有办法更改了,我心里是对他有愧,但是也得从整个安府去考量。这一次我倒是见远溪大有长进,平日里做事也稳妥了不少,如今看到远溪的样子,我倒大是欣慰。”
安夫人看了安老爷一眼后道:“远溪近日是表现的不错,也有长足的进步,我就怕他事事听从楚晶蓝的,日后安府还不知道是姓楚还是姓安!”
“胡说!”安老爷怒道:“安府永远都姓安,收起你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想法!”
安夫人听到安老爷的训斥,心里有些不悦,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只是这大年夜却过得有些不太安生了,她的心里再也没有往年的闲散的欣慰了。
安老爷自己心里也有心事,见安夫人不再说话,他便也不语。
大少夫人坐在明阳居里,看着已喝的烂醉躺在床上的大少爷,一时间心念复杂至极,心里又悲又苦,又恨又爱,只是她的心情,再也不复往日的淡定和安静,心里升起了千百万个念头,每一个念头里却又都透着一丝不甘。
喜鹊的伤已养的差不多了,此时正在屋子里站着,大少夫人轻声问道:“喜鹊,你说我费尽了心力留在安府,是值还是不值?”
“奴婢不知。”喜鹊轻声道:“奴婢最近只觉得大少爷有些陌生,可是再陌生他还是大少爷,是大少奶奶的夫婿。”
大少夫人的眸光微微淡了些,轻声道:“竟是连你也觉得他陌生了,他如今的样子又哪里还是我以前认识的虚怀若谷的大少爷。”
喜鹊轻轻叹了一口气,大少夫人却又问道:“你说大少爷还能振作起来吗?”
喜鹊轻声道:“会的,大少奶奶聪明无比,自然有法子能让大少爷振作起来。”
“只是他再振做起来,我和他之间却是再也回不到往昔了。”大少夫人轻声道:“对女人而言,嫁人是极重要的事情,嫁对了人,那么就幸福无比,妻随夫贵,可是若是嫁不对的,那就命如芥草,任人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