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晶蓝知道了然大师一般情况下不会说那些虚妄之词,若是说了,那就必然有他的道理,她当下看着了然大师道:“大师可是听说了什么?”
了然大师浅笑道:“芸芸众生,各生百态,老讷又能听到什么?只是依着面相说事罢了。而世间****,原本又是经由无数苦果堆积而成,那些个恩怨猜忌,原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
楚晶蓝的眼里有了一丝不解,了然大师却又道:“其实不管这世间的事情有多么善变,若是以不变来应对,那么事情也就是不变的,怕的是心会变。”
楚晶蓝的眉头微微一皱道:“大师这几句话我听来着实有些像是在打哑谜,请絮我愚钝,实在是参不透大师的话中之意,还烦请大师解释一二。”
“以施主的聪慧,又岂会听不懂我的话,只是施主自己不愿深思罢了。而在施主的心里,只怕对于安施主事情也是知晓一二的,而洛王收你为义女又请封你为郡主,施主的心里又岂会没有一丝猜疑?”了然大师淡淡的道。
楚晶蓝眸子一片幽深,了然大师只是目光慈和的看着她,她的心念顿时百转千回,一时间倒有了百般的心思,却每一个都如闪电般划过她的心间,一时间竟又让她的心里有些烦乱。
了然大师却又浅浅的道:“施主也不用过分担心,这世间的事情原本只在一个信字上,夫妻之情更在这个字上。”
楚晶蓝想起安府那一大摊子事情,这段日子她和安子迁风雨与共,就算是再面对惊涛骇浪,她的心里便也极为安定。而她也知道那些个风雨,只要有他陪在她的身边,那么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而他对她的心思,经由这几个月来的细细观察,她的心里也是看得极为清楚的,既然如此,两人都如此确定,又还有什么可怕的?
而她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又哪里还需要怕那些事情。
她微笑道:“今日里多谢大师指点,我和远溪必定能同心协力一起面对往后的风风雨雨!”
了然大师轻轻一笑,楚晶蓝双手合十向了然大师行了一个礼后便缓缓走了出去。
她的心里比进去之前轻松了不少,因苏连城而起的烦郁也烟消云散,她站在禅房前看着冰雕雪覆的世界,心却莫名的静了下来,禅房在山峰之上,这山比昨日的那座山峰要高上不少,又是佛寺的所在,她这般望下去,倒有了一分洞察世情的淡然。
安子迁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侧道:“了然大师果然比我厉害的多,他只短短几句话便让你的心里宽了不少。”
楚晶蓝轻声问道:“远溪,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什么事?”安子迁微微有些惊讶的问道。
楚晶蓝抬眸看着他道:“你要答应我,日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得信我,不可有一丝的疑虑!”
安子迁的嘴角微微一扬后道:“你是今日见到表哥之后,心里有些不太痛快吧!只是你和他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分毫,也从未将此事上心。”
“不仅仅是我和苏连城的事情,还有其它的事情!”楚晶蓝看着他道:“你一定要答应我,日后不许疑我半分,就算是我有些事情做的在你的眼里看来是有欠妥当的,但是你也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
安子迁的眸不微深,想起自和她相识以来,就一直风波不断,她和他之间也一直都有一些猜疑,两人原本都属于那种心思细密而又有些敏感的人,所做的事情很少有把话说的直白,大多都需要两人用心去猜对方的心思,因为这样的性情,所以之前也曾频生事端,虽然最后两人都将心结解开,却也有一些不太痛快的时候。
他知道安夫人和楚晶蓝之间原本就极不和睦,日后只怕还有大风大浪,而她虽然也是孝顺有理的,却也是个心思深沉之人,日后和安夫人之间铁定会有不太愉快的事情。而他也曾问过自己,这两个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女人若是一进水火不容,他又当如何?
他思索良多,觉得自己会站在楚晶蓝的这一边,只是心里难免会有几会不痛快,此时听到她这样的问句,只道是她为以后的事情铺下伏笔。
他浅浅的道:“我自然是信得过你,只是有些事情却也不能太过。”
楚晶蓝闻言心神一暗,她轻轻的道:“我知道了。”她轻轻的推开了他的手,眸子里已有了一丝寒意。
安子迁知道她误会他了,当下浅笑道:“你啊,就是生了一颗玲珑的心思,你的那些想法我心里也清楚的紧,我这般说便是已经答应你了,你总不能让我举着大旗去对付我的亲生母亲吧!”
楚晶蓝闻言也知他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她轻轻抿了抿唇后道:“你又何偿不是把我的意思误会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对付母亲呢?”
安子迁愣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道:“我一直以为和你心意相通了,不想还是有所误会,罢了,我先向你道个歉,是我错了!”
楚晶蓝抿唇浅笑,他却又缓缓的道:“有些事情原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只是日后我能答应你日后万事疑你,万事不问。”
楚晶蓝的眼里满是欢喜,见他眉眼里笑意浓浓,而那浓烈的笑意里却又含着一丝坚定,她原本还有一些七上八下的心,在这一刻完完全全的平静了下来,只觉得有了他这一句话,她日后再不惧人生路上的风雨。他那张微微有些阴柔的脸在这一刻已变成了满满的坚定,他便如芝兰玉树一般通透和温和,让她的心里满是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