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静便从帐幔后又走了出来,对楚晶蓝道:“有五少奶奶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在这里先谢过五少奶奶了!”说罢,她竟又跪了下去,对着楚晶蓝磕了几个响头。
楚晶蓝刚要阻止,她却已经磕完头一溜烟的跑了。
安子迁笑道:“这个丫头就是一肚子的弯弯心思,以前在我的面前没大没小也便罢了,今日在你的面前也没大没小了。”
楚晶蓝浅笑道:“我倒觉得她可爱的紧。”
安子迁笑了笑,圆荷在旁插嘴道:“书静姑娘这样说也是事出有因,我听说她昨日里之所以挨打,是夫人有意将她给安府的管事做小,她心里不乐意,便拐弯抹脚的顶了句嘴,夫人当时便恼了,也是现在正是年节,只打了她两板子,若不是年节,只怕十板子也得挨。”
“给管事做小?”楚晶蓝微皱着眉头道:“那管事也有四十多岁了,再则也有一妻一妾,那妻室甚是凶悍,我听闻管事的妾事有孕在身,生生让他的妻室把妾室的孩子给逼落了,书静若是再去做妾的话那日子可怎么过?”
“五少奶奶也知道这件事啊!”圆荷微微一愣后道:“所以书静姑娘才会想尽办法也不愿意嫁给管事,只是她终究是个婢子,那些事情也由不得她。”
楚晶蓝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却知道这书静也是极聪明的,知道安夫人那里求不动,而如今整个安府能保她的也只有自己了。只是想起以前安夫人待书静是极好的,自从上次安夫人要书静给安子迁做下之后,安夫人待她便一日差过一日,这其中也有自己的责任。
她看了一眼安子迁,安子迁轻声道:“这件事情你看着办,说实话我以前在府里,书静也帮了我不少,若是能帮得到她,你便帮吧!”
“她是母亲的丫环,我若是执意帮她只怕会惹得母亲不快,所以这事只能取巧,却不能用强。否则只怕反而会害了书静。”楚晶蓝的眼里有一抹淡淡的为难。
安子迁微笑道:“这事我们只能尽力了,若真是办不成,我想书静也不会怨你的。”
楚晶蓝笑了笑,她以前看书时虽然早知道奴婢的命运取决于主子,而如今亲自面对时却还是难免有些感触,却在心里更加坚定了要帮书静的念头。
安子迁见她眸光如水却又透着坚毅,便知道书静的事情她已上了心,当下在旁道:“我们还是先去见父亲和母亲吧,若是去得晚了,母亲少不了又和责德。”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回房换了一件衣服,再戴了一套华贵的头面便走了出来,安子迁方才见她淡雅如白梅,此时这番一打扮便又如枝头盛放的红梅,美的让他心动。
他的嘴角微微一扬,拉着她的手道:“极少见你这般打扮,而你每次这样打扮便是有事,你可猜出了父亲和母亲找我们做什么?”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来的这般本事。”楚晶蓝缓缓的道:“只是觉得在父亲和母亲的面前终究不能太地素净,省得他们也以为我也如外表上看到的这么素净。”
安子迁的眸子里有一抹无可奈何,楚晶蓝却又道:“不管怎么说,我如今也是堂堂的郡主了,我的行事自然也需要有一些郡主的派头,不是吗?”
安子迁的眼睛轻轻转了转后道:“你说的也极有道理。”
楚晶蓝如秋水般的眸子里刹那间满是温和,他轻轻执起她的手便去了乐山居。
两人到达时,安夫人和安老爷忙迎了上来,两人齐齐的对楚晶蓝行了一个大礼,楚晶蓝何曾见到两人这副模样,她又如何能受,当上忙虚虚的避开,然后将两人扶起缓缓的道:“父亲和母亲岂能对我行这样的大礼,我这个做晚辈的又如何受得起?”
安老爷和安夫人站起来道:“郡主多礼了!这些礼数是祖宗定下来的,又如何能不遵从!”
楚晶蓝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当下给安子迁使了个眼色,安子迁会意,便和她又双双跪下给安老爷和安夫人行了一个大礼。
安老爷赞道:“晶蓝果然是识大体懂礼数的!”说罢,他的眼睛却又瞪了一眼安夫人。
安夫人原本给楚晶蓝行礼便极为不愿,只是那些礼数当前,也不能完全拒绝,她见安老爷瞪她,她的心里也满是不悦,她轻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安老爷只觉得安夫人当真是越来越不知道不知道分轻重了,他当上心里便有些不悦,却也不好当着楚晶蓝和安子迁的面数落她,当下便缓缓的道:“你们昨日不在家里,闵公公亲自上门来宣诣,你却不在,他的诣意没有宣成,只得将皇上和王爷赏的东西送在安府,我怕你那里的丫环不知礼数,便让你母亲代为保管,你今日里回来了,迟些便差人将这些礼物全部都带到一悠然居吧!”
楚晶蓝听到安老爷的话心里暗暗好笑,这安老爷当真是个人精,所有的一切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这些话他是说的滴水不漏,可是事却做得有欠妥当。他若是真心把她当做是王爷的郡主的话,此时就不会让她来见他们了,而是他们去见她!在家里虽然有孝字压头,可是却是国法为重。这些东西安老爷只怕是全部都想要的,所以此时见她的时候才会这么说,若是真的存了心要还她的话,早就应该命人将东西送到悠然居,而不是这会说这些闲话了。
她心里有数,当下忙道:“昨日里我和五少爷外出贪看风景,一时误了时辰,便没有回家,倒劳父亲和母亲担心了,还错过了闵公公宣诣之事,好在今日我和五少爷在安佛寺见到了闵公公,他已当众宣读了圣诣,当真是劳烦父亲和母亲为我们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