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再大的风雨我也不怕!”楚晶蓝轻声道。
安子迁听到她这一句时却触到他内心最脆弱的那根弦,他一时间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便从眼眶里里滚落。他原本以为这样的话只能男子对女子说,那是一种责任也是一诺千金的承诺,可是此时楚晶蓝对他说出口,他却觉得那句话是那么的温暖,也是她对他的承诺,这种子感觉好到极致。
楚晶蓝微微一笑,从他的怀里爬了出来,对他浅浅一笑道:“今日是十五,母亲早早就让大嫂准备了许多花灯,还请了杭城里不少的夫人小姐前来赏灯,我们也去赏花灯吧!”她一直以来都认为他是极坚强的,可是今日看到他眼里的泪珠,她才知他也有软弱的一面,而这一面却让她的心里觉得温暖的很。
她没有伸手替他拭泪,只装作没有看到他眼里的泪水。
他浅浅一笑道:“这屋子里炭火重的很,我居然被炭火的烟迷了眼睛。”
楚晶蓝微微一笑,然后大声吩咐道:“圆荷,以后屋子里只能烧无烟的白炭,今日里炭火的味道实在是太重,把我的眼睛也迷的睁不开了。”
圆荷隔着帐幔应了一声,心里却在寻思,今日里明明烧的是无烟的白炭,又哪里来的烟?只是她跟在楚晶蓝的身边已久,心里也有数,那些话终究是没有问出来。
安子迁听到楚晶蓝的话心里更加温暖,他拉着她的手便走出了悠然居,安府里花灯早已点上,不用出户,便能赏到万盏灯火,当真是美的紧。
楚晶蓝也极喜欢这些花灯,她早前虽然也让人做了一些花灯放在悠然居的门口,却在安府边千万盏花灯的印照下显得冷清了三分。
安子迁笑道:“今年母亲是用了些心思,这些花灯做的比往年几乎多了一倍,当真是极好看的!”
楚晶蓝也笑了笑指着一盏鲤鱼灯道:“这盏灯真别致,你看那上面的鱼鳞做的就像真的一样。”
安子迁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嘛,真的是极美的,我听说母亲今日交杭城里的不少夫人和小姐都请一到安府来赏灯,要不你去把圆荷那些丫头也唤出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楚晶蓝笑道:“如此甚好!”说罢,她便拎着裙摆缓缓朝悠然居走去。
安子迁一见她离开,轻轻一跃便跃到了那树枝上将那盏鲤鱼灯给取了下来,他的嘴角微微一笑,却听得不远处传来清丽的女声道:“小表哥手中的花灯当真漂亮的紧!”
安子迁扭头一看,便见到苏秀雅和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秀丽女子站在不远处的花灯之下,他轻声笑了笑道:“表妹什么时候来的?我怎的一点都不知晓?”
苏秀雅抿唇浅笑道:“小表哥如今心心念念的都是小表嫂,又哪里会把我的行踪放在心上,只是今日看到小表哥手里提着花灯,倒让我想起七年前小表哥还未娶亲时在元宵夜带着我满街看花灯的情景了。”
安子迁也笑道:“可不是嘛,那一年表妹不到十岁,小脸还有些胖乎乎的,而如今已经出落的如花似玉了!”
苏秀雅的眼神微微一暗,轻叹道:“流年光景不复在,再忆往事已成风!昔年韶华如春韵,弹指一过已华发。如今就算是有了些许姿色又如何,年华摧人老。”
安子迁没料到他原本的夸赞之词,竟引得苏秀雅如此感伤,他浅浅的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表妹今年也不过十七岁的年华,又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伤感!”
苏秀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微笑道:“只是想着年年岁岁都能有花灯看,而年年岁岁的花灯又都有些不同,于是心里便有些无奈,感叹世事无常,倒让小表哥见笑了。”
“秀雅姐姐当真是会说笑,你的容貌在杭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虽说女子容颜弹指老,却也还有数年的光景,又何必如此!”苏秀雅身边的俏丽女子微笑道,她的声音清脆的如同珠落玉盘,清清脆脆的极为动听,再加之她今日着了一件俏丽的湖绿色嵌白花的大麾,在这花灯的印照下别有一番美艳。
“婷之妹妹就不要笑我了,你如今刚过十五正是如花一样的年华,又待字闺中,自然是体会不到我的心伤。”苏秀雅轻叹了一声,她的眸光看了安子迁一眼后又道:“光顾着和小表哥说话,都忘了介绍了,这位是顾婷之,知事通判庄大人三小姐。”
知事通判是在知府手下掌管粮运、家田的官,算是知府的副手,手中也握有一些实权,安子迁也曾和庄通判打过几回交道,若说许知府是贪官的话,那么知事通判就是帮凶,他对庄家没有太多的好感,当下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庄婷之却是个清高的,由于通判是个实职,她平日里出入杭城的名门大户里,都会受到极大的礼遇,再加之她又生的如花似玉,寻常男子见了她莫不露出讨好之色,而安子迁却对她不理不踩,她只觉得受了不小的委屈,再见安子迁又一表人才,比之寻常的公子哥要好看的多,他此时身上披着墨色的大麾,领口和四边都用金线织成,将他衬得便有如玉树临风。
庄婷之的心动了动,却笑道:“这个灯笼真好看,可以送给我吗?”
安子迁淡淡的道:“贱内喜欢这个灯笼,我取下来是送给她的,除了这个灯笼之外,庄小姐喜欢其它的灯笼尽管说一声,我会差人去取来送与小姐。”
庄婷之轻轻撇了撇嘴道:“我以前就听闻安五公子自人娶了楚小姐之后,就惧内如惧虎,以前觉得天下间的男儿哪里会有怕妻室的,今日见到安五公子才知那些传言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