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爷冷笑道:“若是再让你做安府的家主才是置安府于险地,你知道这一段时间我出去的时候,那些个老爷少爷是怎么说我的吗?他们说我管教不严,先是出了你五弟和二弟两个不成才的,他们如今好不容易改邪归正,又出了你那一桩事情!而且他们当着我的面说我要将安府传给你这个没有种的人,安府迟早会断送掉一切!”
大少爷大怒道:“混帐,他们竟然敢这样对皇商说话!”
“你才混帐!”安老爷大怒道:“我看你是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你的身份!你当真认为皇商就是很高的荣耀吗?手里一点实权都没有,皇上自从封了安府做皇商之后,就一次也没有诏我入京,我都快被人笑死了,现在大家都在传,皇上封安府为皇商,不过是想利用安府而已!你这样一个分不清楚好坏的混人,就继续天天喝马尿,醉生梦死去吧!”
安老爷从不曾对大少爷说这样的重话,大少爷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过来,他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安老爷,眼里有些难以置信,只觉得自从佩兰的事情发生之后,安子迁便将安老爷的对他的宠爱尽数夺走了一样,他的心里一时间极度不平。
安老爷当下又冷着声道:“你日后最好好自为之,远溪你家主你最好是全力协助,若是还想搞破坏的话,就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大少爷的眼圈微微泛红,心里恨到极致,袖袍下的手握成了拳头,却强迫自己把情绪压了下来,然后又道:“若真如父亲所言,父亲可别站错队了,楚晶蓝如今是洛王府的郡主,若是让五弟做安府的当家,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是不是由你做当家就一切都对呢?”安老爷冷着声道。
大少爷看着安老爷道:“至少我和洛王没有半点关系,日后若是真有什么事情,让五弟休了楚晶蓝便好,若是五弟不听劝的话,将他赶出安府也能保全安府。”
“混蛋!”安老爷大怒,扬掌就给了大少爷一巴掌道:“你这个混蛋!竟说得出这样的话来!远溪他可是你的亲弟弟!方才远溪说你被于文远唆使想要杀他,我是不太信的,可是听到你这一句话后我却是信了个十成十!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蛋!”
大少爷长这么大从未被安老爷打过,此时挨了这一巴掌只觉得委屈无比,他大声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安府!”
“还不知道悔改!”安老爷气的胸口直起伏,大怒道:“你这个混蛋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迷了心窍,难道不知道楚晶蓝嫁到安府来之后就是安府的人了,就算是把她休了,安府也早已扯上了关系!根本就不可能再独善其身,所以王爷来到安府,将楚晶蓝收为义女的时候,安府就注定了只能和洛王同坐一艘船了,这个道理你明不明白?”
大少爷愣了一下,还是不太认为安老爷的话,只觉得事情没有安老爷说的那么绝对,只是见安老爷气的不轻,那些话也就不敢再说出口了,却又道:“那之前父亲怎么百般阻挠五弟做家主?”
“那是因为你不懂我的苦心!”安老爷咬着牙道:“之前阻挠远溪做家主还存了一丝希望,希望你能争气做安府的家主,也让皇上的探子知道我和洛王不是一条心。可是你这个不成材的,偏偏要闹出那么多的事情来,远溪又证明了他有实力,我若是在这个时候还将你这个混帐扶上位,只怕会真正的惹怒洛王,安府只怕是要成了皇权的牺牲品了!”
大少爷一直认为安老爷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却不知他根本就看的极为清楚,而且也早有打算,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这番被骂,却是连还嘴之力没有了,只是心里终究是不服,他只认为这是安老爷给安子迁找的借口罢了。
安老爷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心思,当下咬着牙道:“去跪三天祠堂!好好的想想你的过错!”
大少爷听到安老爷的话心里气闷的要死,却又拧不过安老爷的意思,当下便气闷闷往回走,却在半路遇到了苏壁城,苏壁城原本是陪妾室来买胭脂水粉,看到大少爷那副样子后有些奇怪,便大声喊道:“大表哥!”
大少爷一见是他,心里又燃起了一分希望,当下扭头看了他一眼后道:“你怎么在这里?”
苏壁城不答反问道:“你的脸色似乎看起来不太好,怎么呢?发生什么事情呢?”
“父亲已经让五弟掌管整个安府,我能开心的起来吗?你之前说要帮我,现在可得帮我想想法子!”大少爷气闷闷的道。
苏壁城闻言大吃一惊,他看着大少爷道:“怎么会这样,姑父不是一直都不喜欢表弟吗?怎么会这么快就将米铺交给他打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这一连串的问题让大少爷有些不悦,却又忿忿的道:“父亲表面上看起来是不喜欢五弟,可是那些全部都只是表象,在他的骨子里,却是疼五弟入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五弟考虑!”
苏壁城微怔了一下,大少爷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他说了一遍,然后又道:“这件事情一定有问题,五弟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认识那么有钱的人,最重要的是他们竟然都愿意出钱帮他!”
苏壁城听到大少爷的话,心里也满是疑虑,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安子迁怎么会认识那么多有钱人,他也长年混迹于市井,只是因为他和安子迁的脾性不太相投,所以平日的交往并不多,也不知道安子迁平日里都接触些什么人,给安子迁投钱的不是杭城里的名门大户,也不算是杭城里太有钱的人,却心甘情愿掏那么多钱去帮助安子迁人,他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