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铮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挂不住,却还是不死心的指着红梅问道:“那她是?”
“她是我的贴身婢女红梅,方才多有得罪,还得王爷絮罪!”楚晶蓝缓缓的道:“红梅,还不快给王爷道歉?你方才也太过冒失了些!王爷,这只是一场误会,还请王爷絮红梅的冒失之罪。”
红梅瞪大一双眼睛恶狠狠的再瞪了乌铮一眼,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后道:“方才不知是王爷,只道是闯进王府的刺客,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王爷见谅。”她此是怒气已息,本是个极聪明的女子,便借着这次道歉之机将真正打架的动机揭过。
乔侧妃一直站在一旁,虽然不明白打架的真正动机,却也觉得事情变得有些有趣了,当下却只是站在那里看戏,没有说话。
乌铮双眸看着楚晶蓝,轻声道:“无妨。”
“多谢王爷宽絮!”红梅半低着头,一双眼睛却恨不得把地上盯个洞。
安子迁伸手轻轻拔了一下楚晶蓝额前的发:“方才有没有吓着?”
楚晶蓝含着浅笑摇了摇头,那神情温柔无比。
乌铮知道了真相,再看到两人的模样顿时垂头丧气,却还是有些不甘心的看了楚晶蓝一眼,楚晶蓝却如小鸟一般靠在安子迁的身边,娇弱却又高贵,含笑的眼睛里温情脉脉,显然和安子迁是极恩爱的,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堵了。以往他真真假假的上演过许多的戏码,却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他只觉得堂堂的草原王,此时是丢人丢到家了!
只是乌大王素来心胸开阔,为人也算大气,此时知道自己闹了这样一个乌龙,日后在楚晶蓝的面前只怕是一辈子的笑柄了,心里纵有几分不甘,却也没太算在心上。却在心里暗骂流言害死人,安子迁的谎话害死人!昨日在殿前做出那样一副畏妻的样子,害得他以为楚晶蓝真的就如传闻的那样凶悍泼辣!他突然有些不明白这样一个既娇且美又极擅把握分寸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是个悍妇!
从来都不知叹气为何物乌大王仰天长叹,叹完气之后却又直勾勾的看了楚晶蓝一眼,然后又叹了一口气,眼里却已有了一抹自嘲。他一直觉得男人偶尔可以做一两件丢人的事情,只要不被人知道就好,就算被人知道了,也不要被美人知道,今日倒好,不但被这么多的人知道了,还在美人的面前把脸丢尽,于是他又讪讪的朝楚晶蓝笑了笑。
楚晶蓝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暗自觉得好笑,这位来自草原的大王果然非一般人所能比拟。
安子迁看到乌铮那副样子,心里却恼火的很,当下皮笑肉不笑的道:“王爷第一次来西京,怕是不知道西京的一些规矩,会客都在前院,后院是女眷的住处,是不宜乱闯的。”
乌铮将目光从楚晶蓝的身上抽回,有此恋恋不舍的道:“你们汉人就是规矩多,束缚多,做人都做的不畅快!阿迁有空去草原一趟,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才是洒脱!”
“日后有空一定去。”安子迁虚以委蛇。
乌铮却把他这句话当了真,当下眼睛发亮,偷瞄了一眼楚晶蓝后道:“你来的时候记得把尊夫人也一并带上!”
“好!”安子迁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回答的却甚是爽快:“待贱内生产完将身子调理好之后就带她一起去草原。”
“生产?”这一次乌铮却瞪大了眼睛。
安子迁的脸上满是为人父的慈详道:“是啊,贱内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阿铮难道没有看出来?”
乌铮这才发现楚晶蓝的腹部微微隆起,起先他只顾着看她的样子和气度,倒将她的身形忽略了,再加之她穿的衣裳有些宽松,他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竟是没有发现。一看到她这副样子,他就算是再爽朗也有一些沮丧了。
他免强笑道:“那恭喜阿迁了!”
安子迁心底一片怒气,不想再理会他却也知道如今这人是无论如何也得罪不得人,他扭过头厉声对红梅喝道:“让你好生陪着郡主,却如此怠慢,你难道不知道郡主早膳都没有用吗?怎么能让她四处走动?”
红梅忙道:“是奴婢的错,请家主责罚!”
“罚你半年的工钱!还不快扶郡主回房休息?”安子迁有些阴柔的脸上满是凌厉。
“是!”红梅忙连忙答应,转过身去扶楚晶蓝。
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敛,微微一欠身便和红梅缓缓走了下去,她路过乔侧妃身边时微微点了点头,乔侧妃的嘴角含着一抹浅笑,那双眸子里却满是温和,也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乌铮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暗暗叹了一口气,安子迁轻咳了一声,他回过神来看着安子迁道:“阿铮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安子迁愣了一下,乌铮又道:“你家娘子哪里凶悍呢?我倒觉得你在家里是个凶悍的。”
安子迁笑了笑,却又眨了眨眼道:“阿铮还未娶大妃,自然不知道夫妻间的相处之道,我畏妻是真的,却不是因为我的妻子有多么的凶悍,而是我心里实在太爱她,因为爱,所以才会畏!”
乌铮愣了一下,安子迁却又笑道:“阿铮不是来找我聊天的吗?来来来,我们到花厅去聊!”
乌铮呆呆的跟着他往外走,心里却还有些关节没有想通,忍不住又问道:“你畏妻可以这样理解,可是为何现在满西京的人都在说你的妻子凶悍无比?”
安子迁的眸光幽深,淡淡的道:“那是因为有人恶意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