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贵妇人的目光和她的目光在空中相碰,她温和一笑,那贵妇人也笑了笑,可是眸子里却有了一抹连楚晶蓝都看不懂的复杂。
安子迁看到四周射来的目光,他倒是坦然的紧,他以前为掩饰身份常去青楼楚馆,每次一次总会被女子上下打量,他以前以为那是妓子们的轻浮,可是如今一见到这些名门闺秀们的目光,他心里暗暗冷笑,大家闺秀们大多也都是装出来的,虽然看起来端庄,可是骨子里也不见得就有多高雅。
苏秀雅一看到众女打量两人的目光,心里恨的要死,忙向坐在东首的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终是回过神来了,正欲说话,安子迁却抢在那女子之前道:“我和郡主今日收到表妹的贴子,说要为国出一份力,众位小姐可能不知道我早在半月之前就已将安府里所有的资产和米粮全部捐给了朝庭,郡主知道我的决定之后,也将随身所带的首饰饰物全部捐了出去。今日里来这里,实是有些囊中羞涩了!而郡主又说,不管我们如今的处境如何,表妹有了这要的邀约,不捐实在是不妥,所以就将她如今最为珍贵的一对东珠耳环捐了出来,以表我们的一片爱国之心。”
两人身上穿的实大是简单,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而安府将家财全部捐出的事情,在西京不说人尽皆知,但是朝中的大员还是有所耳闻的,此时一见两人两袖清风的模样,倒也信了几成。
楚晶蓝浅笑道:“这是我们的一份心意,还请表妹不要嫌少。这一次表哥奉诣赈灾,实是件劳苦之事,我们是至亲之人,自当要加倍支持才是!”说罢,她将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苏秀雅看了一眼后将盒子接了过来道:“表哥和表嫂的心意,我感动至极,只是表嫂如今住在洛王府里,表嫂又极得洛王的宠爱,王府不会又岂会看着表嫂吃苦?我听大哥说,京官中多数捐了款项,而王府一直没有动静,是不是王府存了其它的心思?”
楚晶蓝闻言面色一板后怒道:“表妹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王府没有动静?什么叫王府存了其它的心思?表妹清楚王府里的事情吗?”
她刚才还笑的温和,一听到苏秀雅的话立即变脸,连声质问的话让苏秀雅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当下愣在了那里,心知她方才太过急躁了些,话也说的急躁了些。
楚晶蓝看到苏秀雅的样子后又大声道:“父王对圣上忠心耿耿,不说其它的,这些年来王府为国出了多少的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四哥这些年来征战沙场,不顾自己的生死,和南地疆的将士同吃同睡,国库空虚,四哥就用王府的银两来买粮草,供大军吃喝,更将自己的俸碌全部都捐了出来。我大哥这一次奉诣去辽东赈灾,朝庭的款项拔不到位,他只恨不能承受寻常百姓之苦,将多年的奉碌一次全部拿了出来给灾民们买粮,还有我二哥三哥五哥六哥,平日里用尽心力效忠朝庭,为朝庭立下了多少的汉马功劳,表妹来京的时间尚短,只怕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吧!”
她的眸光将所有的人扫视了一遍之后又道:“而我的父王,这些年来可以说为国尽职尽职,各位兄长们能如此爱国,为国着想,却全是否父王的功劳。而王府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只因这一次没有捐款,便被表妹说成是有别的心思?表妹不觉得太过份了吗?”
苏秀雅没料到她会这样说,虽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话已说出了口,就再也没有转环的余地了,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楚晶蓝道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当下只得硬着头皮道:“洛王府势大,朝中人尽皆知,这一次国难当头,却一两银子都不捐,似乎说不过去吧!”
楚晶蓝冷笑道:“我以前以为表妹是个识大体的,今日里才知道不过是个人云亦云的蠢货!何谓洛王府势大?没有捐银子就是有其它的想法?只凭一件事情就将我父王多年做的事情全部否认,表妹当真只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女人,实不配在这里装模做样的主持什么捐赠之事!今日的话,我会回去告诉父王,必让他去圣前为王府讨一个公道!”
苏秀雅愣了一下,楚晶蓝却已经寒着脸一把将已经送出的东珠耳环抢了过来,然后厉声道:“表妹如果觉得不服气的话,可以让人去王府里查一查,看看如今的王府里除了吃穿用度之外,是否还有多余的银子!说到这里,我倒想起一件事情,苏大人说是奉诣赈灾,这些天天天去找朝中的大臣筹银子,可是苏府却依旧华丽无比,今日里苏小姐请我们用餐,这桌上摆的却是山珍海味,苏小姐在这一顿饭上花的银子可以让辽东的百姓吃上几日了!”
苏秀雅今日里弄这一出,原本只是为了让楚晶蓝难看,再借着这一次的机会提高她在西京的地位,唯恐被西京的这些小姐夫人们看不起,所以在用料上极尽奢华,却不知她这样做却已和她打着筹款的名头相违了。而京中众女参加的宴会,实难有如此奢华。她这样的安排,让众女赞叹不已,她心里还暗自得意过,觉得有此一事之后,西京里再也没有人敢看不起她了!
苏连城这几日一时忙里忙外,也没有空去管她的安排,没料到楚晶蓝这一席话便直接说中了厉害处。众女初时觉得这些东西华贵无比,心生羡慕,却也没有细想,此时楚晶蓝一说出来,众女便觉得有些不妥了。这些女子大多是朝中大臣的家眷,都是有几分见识的,此时楚晶蓝将话一挑聪明一些的便已闻到了里面其它的味道,一时间脸色都微微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