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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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真实与否

那个白衣女人说要自杀的目的不就是让他回头追她吗?既然他追上来了,她为什么还要跑?

他在心里微微摇了摇头。

大概疯子的心理只有疯子才能理解吧,用常人的设想猜测是没有用的。

“你别过来。”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那个白衣女人尖锐的声音。

要是她之前没有说要自杀的话,他现在倒真想这样做。

她又想要做什么?

木柏遁声而去,还没走几步,他便看到一件白色的人形物体,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约有数米高的弧线,飞过他的头顶,“噗嗵”一声摔向了地面。

这不符和常理的一幕令得他眼眸微张。

他回过头去,那个白色的人形物体恰好就落在他身后几步开外的地方。

那正是方才那个白衣女人!

木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女人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正朝着木柏的方向歪着,一双眼睛好像要将所有一切都装进去似的瞪得奇大,可是却空洞洞的,像木偶的玻璃眼珠,没有一丝生气。

她……她死了!

木柏怔住了。

怎么会?

她……她刚刚明明还好好的。

难道她刚才喊的“你别过来”是对凶手喊的,什么人……什么人竟然能将一个女人像扔布袋一样扔出来。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木柏的想象,仿佛诡异怪奇小说一样的情节和画面,令得他的头脑思维混乱起来。

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微脚步声传入耳膜,木柏吓得全身僵直。

虽然他看过了不知道多少的灵异影像和书籍,但亲身体会和纸上谈兵完全是两个境界。

木柏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掠过心头。

不能回头!

不可以回头看!

心底里潜意识在对他发出了预警,可是人类的好奇根性却促使他缓缓转动了脖颈。

木柏眼眸中映入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那身影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像魔法书中的术士似的,长长的一直拖曳到地面,连脖子以上的部分都罩在黑色的连帽中。

那人走得很慢,仿佛在确认着脚下的土地似的一步一个脚印的缓缓走着。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木柏怔怔的看着,他发现那人连头也包在黑色的披风中,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

这样蒙着眼睛能看得见吗?看不见怎么走路?

疑惑和恐惧感渐渐涌现,但是木柏却没有逃走,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他的脚就像扎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

一直到那人快走到他跟前时,他才发现原来那黑色的长袍下,墨色的布鞋是反着的……不,应该说,这个黑影是倒着的……倒着走路!

木柏的脸上浮现出更为错愕的表情。

那黑色长袍虽然宽大,但走近了,凭借着风的吹拂,隐约显现的轮廓仍然可以看得出是一个女人。

女人仿佛终于察觉到了有第三个人的存在,转过头来。

恰巧一阵急风拂来,黑色的连帽被风掠起。

木柏看清了女人的脸。

夕阳余晖由侧面照在她的脸上,遮住了半张脸的斜分长流海下,是像陶瓷一般雪白、光滑的肌肤,线条优美的下巴上,微微向下抿着略显干燥的浅色嘴唇。

她看着木柏。

明明映着桔红色夕阳和翠色树影交织的色彩,但那瞳孔却透着一种无机质的冷淡清澈。

连那一身深沉黑夜似的长袍也像染上了奇幻色彩一般牢牢锁住了木柏的目光。

木柏看着她,二十三年来一直平稳的心脏一阵紧缩之后开始了不规律的跳动。

怎么……怎么回事,这奇怪的感觉。

木柏的时间瞬时停止了。

他看到水色唇瓣微张,但吐出的却是有些像男人似的磁性沙哑的嗓音。

“是幻觉。”

她的声音像横笛一样环绕在耳畔,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木柏眼前一黑,身子无力的向后倒去,意识也不由自主的飘散开来。

**********

当木柏醒来时,只觉得脑子像刚坐过一趟过山车一样,昏昏沉沉,连身子也虚虚浮浮、摇摇晃晃的。

他缓缓眨了眨眼。

模糊不清的视线里飘浮着一个黑色的物体。

渐渐的,那形象像是照片显影一般清晰起来,那是一颗留着披肩长发的头颅……一颗被搁置在绒布上,长发覆住面孔的头颅。

木柏顿时感觉毛孔倒立。

“啊……”

他惊叫着跳了起来。

那头颅闻声转了过来,那是一张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头颅不满的挑起眉毛,厚厚的唇张开。

“叫什么叫。”

木柏怔了怔,他睁大了眼,定晴再看,脸上不由的浮现了错愕的神情。

原来那并不是什么飘浮着的头颅,而是一个普通人的脑袋……头靠在绒布套着的座椅上,一个二十多岁左右留长发的年轻人。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感觉到身子摇摇晃晃,是因为他现在是身处在一辆正在行驶的客车上……这是他早上乘坐的前往山西的客车?

这是怎么回事?

木柏楞住了。

他的脑海里还清晰留有着在山中所经历的奇异事件带来的强烈印象。

白衣女人……告白……自杀……然后……

客车不是出了故障吗?为什么现在他会坐在车上?

木柏双眸微沉,思绪陷入迷惘之中。

“痴线。”

年轻人看木柏杵在那儿,不由斜了他一眼,低声咕哝了一句就转回了头。

“什么啊,长得还不错,原来是个有病的。”

“别这么说,我看他是睡糊涂了。”

邻座并排坐着的两个女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议论着木柏的反常举动,但他却无心留意。

他带着疑惑坐下,蹙眉继续回忆。

夕阳余晖由侧面照在她的脸上,遮住了半张脸的斜分长流海下,是像陶瓷一般雪白、光滑的肌肤,线条优美的下巴上,微微向下抿着略显干燥浅色嘴唇。

“是幻觉。”

那独特的声音像余音一般环绕在木柏耳边。

幻觉……难道说这一切都不过是幻觉,一场虚无的梦境。

木柏转头望向窗外,凝视着连绵掠过的路边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