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红地毯上站着一名手托圣旨的白胖公公,看到众人到齐,揭开圣旨。
唐志领着众人赶紧跪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唐志之女,唐雨儿,贤惠有德,端庄美貌,承蒙皇上圣恩,特赐封为昭仪,即刻进宫,钦赐,谢恩。”
短短的几句话念出来,顿时惊住了众人,尤其震惊了唐志。他的国丈就没有了?昨晚李靖还不是说是惠妃吗?难道都竟是空欢喜?
“谢恩——”白胖公公尖着嗓子眼珠翻翻,拖长声音再叫一声。当了二十多年的公公,他当然理解此时唐志心中的感受。
“唐雨儿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反倒是她送来两名喜娘的手,镇定的上前,接过圣旨。
昭仪或妃子只是地位等级上的差别,与三千女子争宠的事实却是没有任何差别。比较上来说,昭仪的身份应该还会安全点不是吗?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身份,原来不过是个三品的昭仪呀!”身后传来不屑的冷哼,就像一把利剑不远不近的刚好射进她的胸膛。她回头,是唐风儿,尊娘亲命过来巴结的话此时变成了畅快的冷嘲热讽。她一定高兴的要死吧!
“唐昭仪,这就跟老奴走吧!”张德却是恭敬的弓弓腰,眼睛扫一下跟着身后的嬷嬷。嬷嬷们赶紧上前各就各位。
这个唐雨儿虽然只是个昭仪。但今天就是为了她皇上竟于太后争吵了几个小时,可见,这个唐雨儿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同反响,他敢担保,此时的恭敬才是明智之举。
“雨儿,要心啊!”李依依的右眼皮突然跳了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一句不吉利的话脱口而出。
“嗯?”唐志绿豆眼中射过去一道凛冽的光芒,哼出的声音充满着警告意味。国丈没了,眼神自然也懒得再修饰。昭仪的母亲?哼!他唐志的女儿们哪个稍微走动走动不能嫁个将军或是御史,这个唐雨儿果真还是个赔钱货!亏他从昨天白白兴奋到今天。
“爹!请待我母亲好点!”正要掀开轿帘的夏雨薇突然回过头,眼睛直直的盯着唐志。那种森冷,那种富有威胁性的警告,竟让唐志猛地周身一冷。
这是他那个怯懦,胆小的女儿吗?为什么他一下会觉得非常陌生?
走过半小时的路程,轿子终于停下,两个老嬷嬷把她搀扶下轿子,送到柔软的床边坐下,然后轻轻的关上门去了。
应该是洞房吧!
她一如上次不假思索的扯下盖在头上的红盖头。打量着四周的一切。依然是让人窒息的红,不过屋里的陈设却又比靖王府奢侈许多。
镏金饰玉四柱雕祥云的大床。明亮雕金的檀木古檀木桌椅。漂亮的百花之王牡丹四扇屏风,做工精细的白色釉瓷瓶,白色玉石铺就的洁亮地板,就连铺在桌子上的桌布都是上好的南方刺绣。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几颗寂寥的星星没精打采的发着光,月亮也不知偷藏到那里去寻欢作乐,屋里却是被喜烛和夜明珠映照的白惨惨的如同白昼。
她的眼前跳过另一个洞房花烛夜,跳过脾气暴躁的李靖,跳过盘龙寨,跳过玉树临风的肖慕,跳过那个汗水交织的初夜,那只紫色的小鸟胎记,跳过他的求婚……心乱起来,突然有跳起来逃出去的冲动……可是……
“雨儿,雨儿,”外面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还有“皇上架到”的尖细声音。她慌乱的把盖头蒙回到头上,门就被人推开。
“退下——”威严的的一声喝,让所有凌乱的脚步都在门槛处停住。是他吗?好一股凛冽王者气势,即使还隔着几米远都然人不寒而栗。
脚步声渐进,头上的红盖头被他拿着镏金秤杆缓缓掀开,她的盈盈秋水对上他深不可测的两汪黑潭,没来由的微颤。
她了解过他吗?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身穿明黄皇袍,头顶玉冠,足蹬金丝线绣朝靴的男人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遥远。
她怎么会傻到会以为两个人一样。肖慕不若他又王者气质,不若他总是线条僵硬,更不若他说话总是三分让人畏惧……
可是他才是自己真正一见钟情的人,是拥有自己初夜的人,她爱的人应该是他,只能是他……
“雨儿,朕终于把你给盼来了。”他的眉宇间满是喜色,盯着惊喜的彷佛已经呆住的她,她一定是太高兴了,他下完结论,于是棱形的嘴唇上弯成好看的弧度缓缓欺上她的檀口,她闭上眼睛,随着慢慢倒下去,感受着他的绵绵细细的思念,被动的张开檀口,让自己的丁香小舌与他的炙热紧紧相缠。
“雨儿,朕好想你。”他的气息吹佛在她的耳边,衣料上皇室才有的麝香轻袭她的鼻翼,刺激着她五味杂陈的神经,她的脑海里不经意的闪过一道影子……
“唐昭仪参见皇上。”她突然低头,从两人暧昧的气息里滑落在地上,双膝跪地。她不能,尽管她已经用力的想要摒除那道魔障,可那道影子还是那么死死的缠住她。
“雨儿,快起!”林逸伸出洁白的大掌,就要搀起她,可不解的是掌中的手臂是那么坚定的下沉,“雨儿?”他用手指缓缓挑起了她的下巴。“看到她下垂的嘴角和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心念一动:你是在怪朕仅仅是把你封了个昭仪吗?”
她在干什么!夏雨薇死死掐住自己的手掌让自己的头脑慢慢清醒。“臣妾不敢,臣初次进宫,容嬷嬷的叮咛教诲有响在耳,臣妾不敢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