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
“慕容公子!”
身旁两人同时出声反对。
“月神,不可!”殷蓝衣急急说道:“现在银凉已成战场,两国交战,绝不是儿戏!”
燕无痕也随声附和,话声尖锐:“真正的战场,并不若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你莫要以为琴技高超,就可以如此胆大妄为!你不过一个赢弱……赢弱少年,去凑什么热闹?那蒙傲军队彪悍强盛,就算能偷袭进入,到时又如何全身而退?”
慕容襄瞥他一眼,很是不以为然,只朝着殷蓝衣嫣然一笑:“有蓝衣保护我,你就不必理会了!”数次大难不死,对于自己神奇际遇,心里倒有些飘飘然了,再说她刚刚得了宝贝,那个掌心雷手枪,正盼望拿出来亮亮相呢。她相信自己的运气,千军万马,刀山火海,总是不怕的!
“蓝衣!还不快劝住她!”燕无痕有些咬牙切齿,为什么她总是那样针对他,却对蓝衣和颜悦色?他却不曾想到,慕容襄的性子就是吃软不吃硬,自己与她如此这般,自然是吃亏的。
殷蓝衣正为慕容襄的笑容心动不已,只茫然点头,哪里还顾得上他,只觉得此时此刻,便是万丈深渊,只要她一发话,自己也会义无反顾纵身跳下去!
燕无痕见状气极,只说了句:“反正我是不去的!”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慕容襄推了推朱允烨:“还不快谢谢宫主?”
朱允烨大喜,拱手作礼道:“公子与宫主大恩,没齿难忘!”
殷蓝衣看慕容襄一眼,叹道:“无痕等下多半会骂我不辨道理,主见全失,一味迁就于你……”其实无痕刚才那样,也是担心她的安危,但这个话,出于私心,却是忍住不说的。
“对不起,蓝衣,我是真的想去看看,我还没见过战争……”慕容襄自知理亏,垂下头来。是,她是比较莽撞了一些,但是想到银凉境后,就是大汉,这心思,便是怎么也安稳不下来。
战争爆发,生灵涂炭,争霸的是君主,不论得天下,还是失天下,死伤的始终是普通士兵,受苦的始终是黎民百姓!
她既然已闻到硝烟的气息,听到蒙傲的马蹄声声,哪有不去一探究竟的道理?那蒙傲到底实力有多强,她必须去见识见识!因为,她不是别人,她是明月公子,是将来辅助天子一统四方之人!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却原来,很多的麻烦,很多的束缚,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
“好了,既然决定要送太子归国,总要作一番准备才是,最迟后天启程吧。现在,先跟我去挑些身手好些的门徒!”殷蓝衣见她一脸愁意,低头询问着:“无痕内伤刚愈,不宜动武,我留他在宫中,正好帮我打点宫中事务,顺便照顾你的朋友们,你看如何?”
她抬头笑笑:“好,蓝衣,谢谢你!”
“还跟我客气什么?如果没保护好你,我怕神仙哥哥哪日回来找我麻烦,他那身本事,我却是敌不过的!”殷蓝衣温文说道,再看看望着古琴发呆的朱允烨:“太子,你下来好好想想,将银凉现在的情况给我们详细说一说,自己也好生准备。毕竟一入银凉,便是刀口上舔血,我可只能顾上慕容公子,其余一概不管的!”
“这是当然。”
见两人正欲收琴离去,朱允烨赶紧问道:“公子,慢走,允烨心有疑问,请公子解惑!”
慕容襄转头回来:“请讲!”
“公子方才所弹奏之曲,允烨身心癫狂,闻所未闻,但不知曲名是?”朱允烨不解问道。
“思乡……”慕容襄低语着,抬首望天,心之神往。
暮色苍茫,一队短衣劲装的人马出了山谷,急急赶路,转眼已到银凉与大汉的交界处。
眼见界河宽约数丈,深不见底,慕容襄有些犹豫,前世自己是游得不错,但现在这个身子却从来没下过水,听说这界河便是两国唯一的通道,此时,怎么办,却是要不要试一试呢?
殷蓝衣见她挽起衣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觉好笑:“月神,你不必下水,我自有办法送你过去!”说着,侧头命令道:“你们先涉水过去,在对面山坳之中等我!”
朱允烨一身灰衣,与众多别离宫众一起,找到河岸的礁石密集处,遮掩着身形,趁着夜幕悄悄下了水,往对岸潜去,好在此是夏末,气温正好,也不觉寒冷难过。
殷蓝衣则是拉了慕容襄,往上游疾步行去。
约莫走了一柱香时间,两人停住脚步。
慕容襄走近河边,发现此处水流很是湍急,漩涡交错,但水面比起方才所见,却是要窄了三成不止,不由得惊喜叫道:“蓝衣,这里的河面看起来很窄啊,我们要从这里过河吗?”
殷蓝衣有些得意,过来揽住她的腰,道了声:“把我抱紧!”顿时飞身跃起,脚尖如蜻蜓点水,左一下,右一下,在水面疾驰而过。
慕容襄未曾预料此种情形,便已身在半空,只吓得轻叫了一声,瞅见他自信的笑容,也就不再挣扎,依言将他衣襟抓住不放,一阵腾云驾雾,转眼已随他落到岸上。
正要说话,殷蓝衣嘘了一声,拉了她几个大步,掩在树后。
只见几个士兵模样的人,握着长矛,从一旁走过去,倒是不曾留意他们的藏身之处。
“这是哪国士兵?”慕容襄见那装束与自己在冷君毅军中所见有些不同,不由问道。
殷蓝衣看了看,回答道:“与我之前见过的银凉军队服饰也不一样,想必是蒙傲国的士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