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受不如?始乱终弃?
难道她以为自己与霁云有了肌肤之亲吗?
“小绿姐姐,你别叫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慕容襄伸手拉住她的衣袖,虚弱说道:“他没有欺负我,是我,刺伤了他,把他气走了……”
那把银刀,已被她拾起,端放于桌上,上面仍有他的殷殷碧血!
小绿回过头去,也看见了桌上的银刀,心中松了一口气,惊魂暂定,想了想,疑惑不解问道:“少爷难道不喜欢三殿下吗?怎么会刺伤他?”
“我答应了别人,没有办法!他的身份地位,哪里象他说的那样可以轻易更改与放弃!何况,他对他母后那般孝顺,言听计从,我慕容襄,又怎会跟一个母亲争夺儿子……”慕容襄喃喃说道,象是在解释给自己听,证明自己昨夜之举并没有做错。
那齐皇后心大得很,她怎么会允许自己唯一的皇儿放弃权力地位,做一个普通人?毕竟皇帝总有一天会让位于太子,后位尊贵却并不能长久,只有霁云,才是她将来赖以生存的依靠!既然如此,一切便如她所愿!
而自己,今后,没了霁云给她带来的困惑,她便更加心无旁贷,专心行事……
“都是我的错,我嗔念如此,违背常理!我痴心妄想,不辨男女!这一切,都是我活该,咎由自取!”耳畔又响起他沉痛的声音,这声音,和他平日所唤“子非”时的轻松惬意,心境是多么的不同!
霁云,他现在一定恨死她!
是她,辜负他满腔爱意,一番深情!
也是她,那毫不留情的一刀,狠狠斩断他们之间的所有情意!
没有想到,在她伤了他的人,也伤了他的心之后,她的心却并不轻松,也会有微微的痛楚,不是如同风御庭离去时,那忽然而来的痛彻心扉,而是一点一点地侵入,一丝一丝扩散……那是一种深切的无助感,对他的痴心无以为报,对他的深情无能为力!
他回宫之后,与盈玉郡主的婚期,也该近了吧?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霁云,她会祝福他们,白头到老,永不离分。
“少爷!”小绿见她面色惨白,摇摇欲坠,一声惊呼,伸手扶住,一探她的额头,竟是滚烫!
“子非,你学了,便是我学了,没有区别的……”
“子非,父皇与我在皇城之中,翘首以待,齐盼你的归期……”
“子非,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吗……”
“子非……”
昨晚他走了以后,她坐在床头,一夜不眠,仔细回忆着他过去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句句在心,句句伤情!
银刀已经挥出,伤害已经造成,他不会原谅自己!
这个朋友,她是永远地失去了!
又如果,他禀告皇帝,要重惩她这刺伤皇子之罪,那让御林军来拿她入狱吧,让她也受受鞭笞之刑,总好过此时的愧疚之痛!
忽然觉得好困,身心疲惫,好想就这样一睡不醒!
“啊,少爷!你撑住,我去叫人来!”小绿接住她软软倒下的身子,急得大叫出声:“来人,来人!若尘,纪宣,陈齐,你们快来!”
“霁云,你可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慕容襄喃喃念道,苦笑一声,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她怀中。
黑暗之中,有人给自己宽衣解带,有人给自己端汤喂水,有人一直在耳边低声劝慰着:“少爷,有什么事情,别憋在心里,想哭就哭出来!”
为什么要哭?
不,她不哭,不管前世今生,她不会再为男人而哭!
男人如衣服,没有什么了不起,丢了一件,换一件便是,她绝不会依依不舍!
要爱,就要爱得酣畅淋漓,刻骨铭心!
要痛,就要痛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咦,面前一袭白衣胜雪的俊朗男子,不是风御庭吗,他应该带着灵儿走了,做他们的神仙眷侣去了!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襄儿,永不负卿,切记莫忘!”他的大手抚过她的发丝,眼中满蕴深情:“答应我,除我之外,你不能再招惹别的男人!”
“子非,过来,我们相识在先,你是我的!”紫衫如画的霁云忽然出现,仿佛抓歼在床的相公,瞪视着她,一把将她拉了过来,紧紧扣在怀中:“记住,你是我的,谁要是碰你,我便杀了谁!”
“错了,错了,我是我自己的,不是你们任何人的!”面对怒目而视,拔刀相向的两人,她急得大叫,一下子挣脱开来!
“公子,你醒了?”微微睁眼,面前是一脸关切的若尘。
“哦,若尘,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不经意看向窗外,呀,天都黑了,难道她竟昏睡了一整天吗?
“今日吏部事务繁多,我本该前去处理的,还有萧丞相,我有事要去找他商量……”她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起来,无奈浑身发软,脑中昏昏沉沉,竟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我怎么了?是病了吗?”慕容襄望向眼前伸手来扶的焦虑男子,喉中发痒,不觉咳嗽出声,牵动了胸口,竟是闷闷生痛。
“少爷昨夜受了风寒,一直在发热呢,真是,一点不怜惜自己!往后小绿仍旧留宿少爷房中,夜夜守着少爷,方才安心!”小绿端了一碗汤药进来,恨恨说道。
“好小绿,你这样做,让纪宣独守空闺,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对我大为不满!”慕容襄笑了笑,声音甚是沙哑,抓住若尘的大手,让他搀扶自己慢慢起身,斜靠在他细心塞到背后的软枕之上,这一点点动作,却引出娇喘连连,这个身子,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