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走了,按照现在自己这种早出晚归的生活习性,再加上府中多了长辈监督,两人要想单独见面,那实在是太困难了!
那样的日子,却是长相思,摧心肝……
“哦,那个,他有伤在身,不宜沿途奔波,先住下来,也没有关系啦。反正我现在的身份是男子,叫外人知道,只会说我们交好,倒也无伤风化……”瞧见父亲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一时辨不清真假,又是心虚,又是不舍,俏颜上一阵红一阵白,煞是好看!
慕容清枫朝四处望了望,见得府中下人进来倒了茶,都远远避开了去,大厅之中,却只有他们三人,放下顾虑,当即笑道:“好啦,好啦,爹知道你舍不得,也不为难你们了!俗话说女大不中留,何况你是这样从小就不平凡的女孩子,如果你欢喜御庭,爹也没有意见,这门亲事就这样说定了!御庭大气稳重,有他照顾你,爹以后就是不在你身边,心里也不必担心你闯下什么祸事来!”
什么?定亲?谁和谁定亲?
慕容襄脑中轰的一声,呆呆坐在凳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倒是风御庭,闻言狂喜,已是按捺不住,一个箭步过来,朝着慕容清枫跪倒在地,朗声叫道:“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说着,恭敬拜了几拜,重重磕头不止。
“呵呵,不必多礼,贤婿请起!”慕容清枫哈哈大笑,将他一把拉起来,仔细打量,但见他剑眉入鬓,星眸生辉,鼻直口正,周身气度非凡,好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心里那是满意得不得了!
“贤婿,我家这小子,生来就与众不同,深得众人宠爱,长大之后,更加出类拔萃,我现在将她交给你……”语气之中,流露出浓浓的发自内心的骄傲,瞥了一旁微微发颤的少年一眼,将其表现理解为欣喜激动:“我倒不担心你会欺负她,只盼你好生保重,不会被她欺负得太惨就好!”
“是,小婿记下了!”风御庭不假思索答道,那神情便是如同一只偷了腥的猫儿,兴奋得手足无措,幸福得一塌糊涂!
慕容襄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看着面前两人紧握双手,又是欢喜,又是惆怅的模样,那一声声“贤婿”,一句句“小婿”,听得她鸡皮疙瘩起满周身!再这样肉麻恶心下去,自己真想直接去撞墙!
老天,今日是撞邪了不是?
爹爹到底是来上门看她的,还是来上门推销她的?
自己好歹也是个神子天降,大名鼎鼎的人物吧,居然就这样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定给别人了?真以为自己没人要吗?更重要的是,连半点彩礼一两聘金都没提!
这个书生爹爹,跟自己做了这么多年做生意,怎么还是这样笨!
“什么定亲不定亲的?我这个当事人都没答应,根本不作数!谁爱嫁谁嫁去,不****事!”风轻云淡扔下一句,冷静转身,边走边说:“你们俩继续拥抱,继续热烈,我都饿了一整天了,先去喂饱肚子再说!”
见得那纤细背影步出门槛,厅中两人收回笑意,重新坐了下来。
“御庭,你说宝儿今日必定心情不好,我怎么没看出来?”慕容清枫望向对面已经恢复正经神色的男子,好奇问道。
风御庭苦笑一声,道:“伯父,你家女婿不好做啊,我这个胜出的,如今已经只剩下半条命;另外一个败走的,怕是已经心碎至死,一命呜呼了!还有那些不动声色的,君子相交的,虎视眈眈的,数不胜数……”今日在院中散步,听得那送菜来府的农人说起一早城门大开,大军出城,以至耽误送菜时辰……不用说,也猜出是战事来临,冷君毅率部远赴边境,她深夜而归,不是去送他,还会是什么!
她,还是放不下他,亲自相送……
再转念一想,心中却是坦然,不论如何,陪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她最后拉住不放手的人也是自己,结局已经如此美好,那么,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襄儿,那是他的襄儿……
不知不觉,笑意加深,眼中溢满柔情,想着那俏生生的人影,不觉痴了。
慕容清枫这一来京城,便是住下不走,他们父女二人,感情一向颇好,相谈甚欢,这一来,倒是让慕容襄在为官的同时,难得享尽了天伦之乐,心底的丝丝惆怅也是随之消散不少。
有他在,风御庭也不敢造次,呆在府中安心养伤,果然如莫若尘所说,不过半月时间,外伤渐渐长出新肉,内伤也是逐渐痊愈了。
时光易逝,一晃,便是几月过去。
其间,慕容晴来探望过一次,正好遇到慕容襄上朝,未能碰面。
据后来小绿回忆,那大小姐看起来精神奕奕,身形苗条了许多,气质也是大不相同,与慕容清枫谈论半日,所说皆是她自己开设画局一事,说得口若悬河,头头是道,对于夫君孟华昭,却是丝毫不提。倒是后来众人送到府门处,反倒是碰见那姑爷孤零零站在街口,满面堆笑,翘首等候。想必,又是一个一言难尽的故事吧……
“不用说,你大姐这些想法言论,便都是你言传身教的,是与不是?”待得她下朝回来,慕容清枫跟她说起这事,不禁笑道:“你倒是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解决好,再管别人吧,却说你这朝廷命官,到底要做到几时?”
“爹爹,你着什么急呢?这官,我可还没做够!”慕容襄笑道:“再说了,当年易钗为弁,入主朝堂,可是爹爹大力支持的,这振兴慕容一族的使命,前路茫茫,任重而道远,爹爹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忽然之间便生出放弃的念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