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他们这是做什么?遛马去啊?”正在操练台上的向建无意瞥见那二马三人奔驰而出,不禁有些诧异。
“该死!”冷君毅见得几人远远离去的方向,低吼一声:“他们要去点仓!”这个子非,如此着急去迎接新皇吗?两人十年的情谊,真是连绵悠长!
苦笑一声,自己如今还有什么资格去计较这些?那是风御庭要去面对的事情了!
尽管如此,心里还是忍不住会疼,会想……
一路上,三人无心欣赏风景,朝着东樾的方向,疾驰而去。
几个时辰过去,离那目的地越来越近。
“为何不说话?”沉默了许久,风御庭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哦,我在想,如何能够劝得皇上回京?”一想到那个年轻皇帝,便是一阵头痛,这个霁云,竟然追随自己前来边境,他从来就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啊!这样不顾一切,到底要做什么?
“只怕他和那蒙傲国主起了同样的心思,听不得劝……”风有些大,将原本低沉的嗓音吹散了。
“你说什么?”慕容襄听得不甚清楚,侧身又问道。
“没什么。好好坐稳吧,别掉下去了!”朗声一笑,面色如常,搂紧怀中之人,双腿一夹,坐骑飞驰而去。
“公子小心!”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只听得风声萧萧,三支利箭呈品字形,气势凛冽,直向马上的二人射来!
“别怕……”风御庭低头说上一声,揽紧她的身子,从马背之上凌空跃起,左蹬右踢,再是衣袖一拂,转眼便将箭矢尽数除去。
“风公子好功夫。”莫若尘赞了一句,身形一动,便将又自射来的数支箭羽抓在手中,朝着那暗箭来处飞驰过去。
“这个若尘,竟敢徒手去抓箭,不怕有毒吗?”风御庭见得他的动作,蹙眉道。
慕容襄闻言,从他怀中伸出头来,嘻嘻笑道:“我家若尘百毒不侵,这寻常物事,根本伤他不得,怎么样,羡慕吧?”
风御庭看她一眼,道:“我羡慕什么?要知道,欲练就这样的功夫,其过程恐怕是生不如死,惨烈无比……”天下哪有白吃的午膳?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自己经历那么多,明白得很!
“是啊,惨烈无比……”好在她后来发觉之后,便不再让若尘喝那些毒药了,天下那么多种毒物,她哪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够全部遇上?
就在两人说话间,莫若尘拍马过来:“公子,这隐在暗处放箭之的人已经跑掉了!前面树林之中,有人马交战……”
交战?谁和谁?
与风御庭对视一眼,神情立时变得肃穆起来,不约而同道:“救驾?”
前方,是一片密密的林子,那刀剑碰撞之声,越近,越是听得逐渐清晰。
糟了,难道是遇上蒙傲军队?
但是此是大汉境内,怎么可能?
三人两马,齐齐冲向树林。
林中的情景,却是让几人顿时呆住。
只见到处是残肢断臂,尸首遍地,血流成河,不敢想象,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惨烈的厮杀,血淋淋的场面,不曾瞑目的年轻士兵,插在身体之上的长枪利剑,无一不让人惊骇悚然,齿冷心寒!
那树林深处,不时有打斗之声传来,伴随着阵阵呻吟。
“老天,是皇上!是皇上!”慕容襄一眼认出那些尸首身上的铠甲服饰,那青色头盔,明黄配饰,每一样都是那般熟悉,不由得心中巨震,狂喊道:“霁云!霁云!”
“襄儿,你做什么?”风御庭几乎有些按不住她的身子。
“让我下去!让我下去!”使劲挣扎着,便要下马去。
“这里如此危险,你疯了是不是?想去送死吗?”风御庭厉声叫道。
“公子,你呆在这里,我去!”莫若尘望了两人一眼,调转马头,朝那树林深处疾驰而去。
“御庭,带我过去!”只闻人声,不见人影,也弄不清楚情况如何,一时心急如焚。
“不行!有你在,我不能冒这个险!”风御庭铁了心思,将她紧紧按在马上:“若尘已经进去了,有他在,应该没事,你还担心什么!”
“混蛋!你长脑袋没有?他不是别人,是当今皇上……”
风御庭冷眼看她,丝毫不为所动:“我管他是谁,要知道,在我心里,你比谁都更重要!我不是他的臣子,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我是你的未婚夫婿,生死我们都要在一起!”
生死在一起?
闻得这话,心中便是一暖。
是的,她心里其实也没有那么多忠君思想,但是这个皇帝,不是别人,是霁云,是那个自己亏欠良多的温润男子,十年如一日的情谊,便如一座大山,让她的心,不堪重负!
“御庭,带我过去!我相信若尘的本事,但是我还是要亲眼看到他没事才行!”紧紧扯着他的衣襟,眼神之中,满是哀求!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能够让你不顾一切?你是不是爱上他了?你对他到底了解几分?帝王心,海底针,你知不知道他心里如何对你,如何……”
不等他吼完,她便大声吼了回去:“我与霁云,并不是你想象那样!但是不管怎样,我绝不容许别人诋毁他,他如果有事,我会拼了性命……”
“子非……”一声温柔的呼唤,低低地,软软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霁云?”慕容襄身子一震,停止争执,回头望去。